汪八的脸有些红.褐红.

我递过一支烟.

汪八说,现在想通了吗?我本来就没有不通过.我凑上刚点着的打火机.

 

"那晚,你和我老婆还好吧!"汪八朝我的脸吐出一串优雅的烟卷,灰蓝色的圈一个紧套着一个.

 

我想过这是个鸿门宴,这本来就是鸿门宴.灰蓝的圈还在空中飘着,最大的那个是汪八,最小的是我,可我不知道那个圈是婉琪.

 

"小心烫着手."汪八笑着提醒我.

 

火机落在桌上的响,清脆而恐怖.我怀疑一直站在门外的包厢服务小姐该是也听到了这声音.

 

"你看现在的女人最不值钱的也就这屁股,一块钱的打火机上就能找到这各种各样的型号来,夸张的肥硕,精巧的凸瘦,东方的西方的."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我要和你说得是,你太紧张了,水清无鱼,水太浊同样养不了鱼.我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

"对.感谢你."汪八超乎热情地帮我斟上一杯酒.

 

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木偶,牵着那条线的就是坐在我对面的汪八.我很想在他身上找到愤怒的表情,可是任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一丝丝的痕迹.我很不安,我宁愿他照着我的脸来两拳,我不会还手,一定不会.鼻青脸肿之后,大家也算两清了.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他婉琪是爱着他的,她赤着身体的时候还记着要帮他买豆浆.

 

"知道吗?我们很久没有昨天那么快活过,如果没有你,我们的做爱只是我们谋杀黑夜和寂寞的一种手段.夜太长,激情早被之前的夜扼杀成了遥远.仅剩下的一点也在白天的算计,客套中死亡.你也许不明白,因为你还是旁听生,因为你还没走进婚姻的教室."

 

汪八哭了,该死,哭的怎么会是他.坐在对面的我无法不悲哀.

 

"你知道吗?婉琪一直是我的孩子,我刚和她结婚不到三个月,她就和我村上一个退伍兵去了广州,十四个月后她回来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最明显的就是那隆起的肚子.多可怜啊!知道吗?她已经不能穿裙子,不能穿裙子了.她的苦,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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