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天闷热得不行,我和你面对面地坐着,彼此的眸子里全是对方忧郁的影像。终于还是你泪落的声音将那窒息的沉默撕破。我颤抖的手竟没有习惯性地为你递上纸巾,而是将辛辣的液体一杯一杯地倒入早麻木了的喉。
那一夜,你第一次在苍白的灯光下褪下了你身体以外的所有束缚。你用干燥的唇挤出了三个字“抱我吧!”。
那一夜,我第一次抱住了整个冰冷的你。酒精的作用让我好象意识到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还能——还能抱你。泪在眼眶里漾来漾去,但还是没出来,因为我是男人吗?还是因为它不愿意背上忏悔的名,我不知道。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我的心已被咸涩的水淹没。
那一夜,你洗好了我所有有理由洗的东西,包括那最后一次被我们弄皱了的白色的床单。我清楚地看出那皱了的轨迹是那么的机械。
那一夜,你在午夜时分离去,你为我泡好的茶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还冒着热气。不是感觉出了错,是思绪在00:54分已经停止。耳朵在后来的一百八十天里全是你高跟鞋敲击地面的音迹,一下,一下,连成一串绝响。
那一夜,“莲莲”的尸体在鱼缸里浮了一夜,“文文”不停地张着嘴吐出无数个悲哀的泡。如果它也会流泪,我想该早溢满了缸。
那一夜,我眼睛里不断重复着一个幻象:一大群的蝴蝶拼命地用同一种姿态舞着,舞得不知疲倦,尽管落了一地的伤了的翅膀。
chentufeiyang 2006/7/14/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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