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发高烧,烧得浑身骨头散架,眼眶子痛。一想,大前天早上,在小区里得罪过一只猫,没准儿是让它给施了法术了。
难受得实在不行了,外甥女叫了辆出租车,夜里奔医院。通州最大的医院就是潞河医院。
出租司机慢悠悠地说:不想活,去潞河。
得,我还是换地方吧。
换了家部队医院,二六三医院,名字听着像个网易邮箱。还好吧。二六三,不是七三一就成。
挂了号,女大夫态度挺好,先发个口罩给我戴上。采了血样和鼻腔粘膜,还要求我出示外地身份证后,又让我添了个表,姓名,住址,电话,工作单位,大夫很庄重地问:最近接没接触外国人?
我说:没有。
女大夫:有没有接触过从外国来的人?
我说:没有。
女大夫拿着表格:你是黑龙江作协的?
我说:是
女大夫:职工吗?
我说:是(说谎)
女大夫:来北京多久了?
我说:七年多了。
女大夫:得过心脏病吗?
我心想,再问一会儿就得上了。
后来我外甥女说当时把她吓坏了,看这意思以为我回不来了。
也许,医生使个眼色,门外就冲进来几个戴白口罩的壮汉,把我胳膊朝后一拧,脑袋上套个塑料袋子,直接押到小汤山去了。
……
第二天,去楼下潞河医院新华联门诊部,提着药,想就近点打针,拿着二六三医院的诊断病历和治疗方案。潞河医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大夫,调着京腔跟我说:我们这儿不给点其他医院开的药。这是龟腚。
龟你奶奶个腚。
去北机厂诊所,敲半天,看门大爷很热情说:我们这儿大夫全去培训了,不营业了。
又去对门一家私人诊所,一个糙汉,穿件来历不明的白大褂,贼溜溜地说:最近查得太紧,您过几天再来。
我琢磨:过几天再来?
再说,您这副表情,我敢来吗?
……
第三天,还在二六三医院,碰到个护士给我扎针,一上手我就知道坏了,特别痛,还不回血。
护士:你紧张什么?
我说:没有啊。
护士说:你这血管不直溜儿。
五分钟后,手背鼓了个大包,我喊她,换了只手给我扎。
护士说:你紧张什么?
我说:没有啊。
护士说:你这手这么湿,不好扎。
我心想,你自己手潮不说,还嫌我手湿。我说:我这血管可是挺好扎的,没人说我这血管难扎。
护士说:那是平时,现在不好扎。
奶奶的,我平时没事儿扎它干嘛!
……
回家路上,我想,谁让你有病,在中国,有病就是有罪,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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