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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天我外出回家的时候,都要路过我家院外的小菜店,进去买两样菜是惯例,我总是在芹菜、菠菜、小白菜、空心菜、油菜、黄瓜、西红柿、西葫芦、茄子中选择,每天重复,没啥新意,总是这几样菜,真没劲,买起来没劲,吃起来没劲,做起来也没劲。
今天刚进门走近菜摊时,有样东西让我眼睛发亮:猪耳朵豆!那扁扁的,大大的,与猪耳朵形似的家伙出现在眼前,豆角很宽,豆很扁,周边呈紫色稍厚,真让我有亲切感。我问多少钱一斤,有些胶东口音的卖菜的老板告诉我两元五角一斤,他说别处都卖三元一斤呢。我想猪耳朵豆现在的身价可不低啊,过去这是穷人充饥的东西。我让老板称了一斤,其实,对我情有独钟的猪耳朵豆,此时再贵我都会买的,因为很久以来我就喜欢它,喜欢它也是事出有因的。
看到猪耳朵豆,就想起我的父亲。我自幼就认为猪耳朵豆是属于山东人的,因为身为山东人的我父亲特别喜欢它,说他小时候家里常吃猪耳朵豆,房前屋后到处都是,这东西顽强、皮实、不挑地,秋季吃不完的就凉干,冬天就宝贵了,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炖着吃。
猪耳朵豆是我家的保留菜,我们全家都喜欢它,对它很有感情。小时候我家在东北局居住的时候,每家都有自留地的,可能是从困难时期开始,我们大院就把大片的土地分给机关干部各家种植,养尊处优的机关干部在自然灾害面前,都热衷于自家的耕种。大院的地不少,我们分到我家楼前很长的几垄地,父亲喜欢种苞米,东北青苞米特别好吃。在苞米地里,父亲种上猪耳朵豆,这也算间作吧。父亲还告诉我猪耳朵豆的学名叫楣豆。我们让猪耳朵豆攀附在苞米杆上,一举两得,也算是白得啊。深秋,青苞米都吃完了,苞米杆上的猪耳朵豆还长得没完没了,越长越疯,它不怕天气凉,产量高,我家根本吃不完,收货猪耳朵豆有特别的快感,有无尽的乐趣,一会儿就能摘一筐,特别痛快。左邻右舍的,我们或送他们,或请他们自己去我家的地里摘,大家共享。特别是在“瓜菜代”的年代,人们时常饥肠辘辘,高产的猪耳朵豆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猪耳朵豆我家习惯这样的做法,将其切成丝,与尖椒或者辣椒一起爆炒,吃在嘴里,有一种绒绒、扎扎的感觉,很舒服,有种特别的感觉,非常好吃。东北人好像不太认识猪耳朵豆,所以我们在送给邻居猪耳朵豆的同时,还要把上述的做法叙述一遍,也算是一揽子服务,送马配马鞍,负责到底吧。
文-革后,我家走“五七”,去辽宁开原农村,房东的媳妇居然是个山东女人,我叫她孟婶。孟婶孤身在东北,她没想到有山东老乡的来临,格外亲切,两家人相处的很好,不分彼此,患难之交,亲如一家。孟婶家的菜园子也成了我家的菜园子。孟婶菜园子就在我们房子的前面,菜园子的栅栏上居然也爬满了猪耳朵豆,我看了就喜欢。那蓝紫色的花,密实实的叶子里面有无数串猪耳朵豆,这个东西分批成长,层出不穷、总也摘不完似的,成了我们两家人共同的最爱。
去年,颐和园又修复了一处景观,那就是乾隆耕织图重建并开放。我和老舅去拍照片,远远看着,在一扇篱笆墙上绿莹莹爬满了藤蔓和叶子。走近了,我兴奋地发现原来是猪耳朵豆的秧子,淡蓝的碎花成串的开放,还有一串串刚刚形成的小豆角,特别可爱,虽然它们不起眼,也没人关注它们,但是我却用镜头专门为它们拍了许多大特写,我在镜头中欣赏着它们,回味着有关它们的那些过去的事情。
就写到这里吧,我就该去做晚饭了,一会儿,我一定按照我家传承的烹饪方法,重现猪耳朵豆的美味,重温昔日的口感,并在今晚的餐桌上讲述有关猪耳朵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