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碧华:母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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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碧华文学书评 |
分类: 散文散章 |
我一直不敢给人写序,因为我觉得写序者一定具有某种高度。而此书的作者称她“反复考虑”才向我开口,我没想到我的存在还让人有纠结之苦,于是决定写点文字来“救赎”自己。
在茫茫人海中,作者易兵就是一位普通女人,但因了这本书的问世,人们会遇见一位伟大的母亲。准确地说,这是由母子二人的书信结集而成的书,在网络时代,人们习惯了用电话、微信和视频交流,甚至这三种交流方式都不常用的人大有人在,即使两代人交流,也多为物质层面,像易兵母子以家书形式来传递情感与思想的,应是世所罕见了。
《三字经》云:子不教,父之过。那是在一个严格的男权社会里,女人没有接受教育,男人在家庭中享有绝对的话语权。而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的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与日俱增,但同时,女性所承担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既要像男人一样去打拼,又要操持家务,客观地说,做女人很累。所以,许多女人一旦孩子考上了大学,便觉得是一种解放,便开始放飞自己。
但易兵不是,不是将培养孩子考上大学当作完成了一件任务,而是一种新的生活的开始。儿子不在身边了,但家庭教育还得延续,母爱不是简单的“今天你吃了吗”“吃好一点”“还有多少钱”等之类的日常问候,而是将母爱输入儿子的每一个毛孔,用思想去影响儿子,但这种影响不是强加,而是一种平等的交流。因为儿子对母爱的回应,母子共同成长,彼此加深认识与理解,母子之爱更加深厚与温馨。
这本母子两地书在编排上也很中国化,它按二十四节气将书信辑为《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辑,二十四节气是中国特有的传统文化,易兵此举无疑是一种暗示,对女性而言,无论现代社会如何繁复,为母者应该恪守传统美德;对孩子而言,无论拥有了如何超前的新知,血液里应该永远流淌中华民族的文化气息。
《春生》之“幸福是有意义的快乐”“感谢生命的贵人”, 《夏长》之“一群人才能走得更远”“被需要与被尊重”, 《秋收》之“把许多东西埋葬”“好东西不能贪多”, 《冬藏》之“如何意识到自己错了”“做一个坚定的普通人”等信件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这些信件里,易兵从人生的价值、如何为人处世、如何面对困难与挫折等方面娓娓道来,循循善诱,我可以想像,夜深人静时,易兵在灯下提笔给儿子写信时,幸福的笑意溢满嘴角,她把所有的柔情化作文字流注于笔端,这种幸福感,估计许多女性已经失去了或久未体验过了吧!
一个母亲相当于一百个教育家,孩子的成长,成也母亲败也母亲,这决不是男人们在推脱责任,为什么世上绝大多数赞美的诗文都献给了母亲?为什么人在遇到危险时紧急的呼唤是“妈呀”?为什么全球婴儿第一次发出带有含义的发音为“妈”或“母亲”的字母M?那是因为人类是在女性的子宫里孕育、在母亲的怀抱中吮吸乳汁,母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可以这么说,从一个母亲身上的品质能看到其孩子的未来,母亲的素养如何,直接会影响孩子眼前的健康成长和未来的发展,当然,这种“素养”决不是单指文化素养,而是母爱的方式。
这让我想起了《人生由我》的作者梅耶,她在离异时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的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她觉得只有自己才有足够的爱让孩子健康成长,事实也证明了,她战胜了生活上的一切困难,让三个孩子成才,她自己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竟然成了营养师,拓宽了自己的人生舞台。
在我的朋友圈里,像易兵这样优秀的母亲不少,只是爱的方式各有不同。一位叫刘慧的女士自怀孕起就写日记,一摞育子日记就是送给儿子考上大学的珍贵礼物;一位叫韦庆的女士,将女儿自出生起的照片精心编辑成册,每一帧照片后都写下温暖的句子,在女儿十八岁时当成人礼送给她……高尔基说过: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这样的母亲越来越多,幸福的家庭也就会越来越多,幸福的家庭多了,社会也就更正常了。
这本《惊蛰的觉醒》闪现的是一束巨大的母爱的火焰,是一种映亮,也是一种呼唤。映亮的是儿子有可能迷茫时的天空,呼唤的是一种亲情的皈依。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中国每年录取大学生近千万,在高校里,易兵的儿子揭茗凯每每展读母亲的书信时,这样的精神食粮其他大学生无法刷卡获得,所以,他无疑是当代最幸运的大学生,最幸福的儿子,这种精神与品质的滋养,四年高等教育无法提供。
也许,易兵将来不会赠予儿子以别墅和豪车,但一摞摞浸透母爱的书信,将是儿子享之不尽的财富。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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