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碧华:文学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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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碧华 |
分类: 乱弹天下 |
文学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玩
(当年的文学青年已人到中年)
那个年代,资讯不发达,也没多少媒体,发表了作品,获了奖,也没人报道,更无人写评论,完全是自个儿玩,不像现在有如此多的媒体,还有文联作协等组织扶持作者开笔会、联系编辑等等。既然全国都发表了我的诗作,我写诗的兴趣就减少了,觉得不好玩了,于是决定边写诗边玩玩散文。
1991年元月,寒假时我回到老家,后来成为作家的文学爱好者碧云特地去拜访我,我留他吃饭住宿,家里很穷,一床薄被温暖不了我俩,半夜时分冻醒,两人干脆坐起拥被而侃文学,我脑子里突然出现家里池塘边杨柳吐绿的情景,原来前几天气温高过一阵,有一种“开春”的迹象,于是我把我的构思说出来,碧云抚掌而赞。于是,第二天待他离开后,我立即创作了散文《开春》,因为乡下邮递不方便,直到寒假结束返校后才投出去,而且是不知天高地厚投给了《人民日报》,管他哩,发表就发表,不发表也无妨。没料到的是,4月8日的人民日报副刊发表了这篇散文,那种喜悦便无以言表了,因为新中国成立几十年,许多地区在该报副刊上发表作品是很罕见的事,有的地区剃了光头,那时能在人民日报发表作品,有的地区还有奖励,如优先分房子,提干等等,我纯属自娱自乐,只有圈子里几个人知道。该文发表后,被许多版本转载。如今百度“开春”一词,“详细释义”竟然将我与陶渊明、茅盾先生列在一起——
开春:春天开始;进入春天。一般指农历正月或立春前后。《楚辞·九章·思美人》:“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晋陶潜《庚戌岁九月中于西田获早稻》诗:“开春理常业,岁功聊可观。”
一不小心,散文上了《人民日报》,欣喜一阵后,忽然对各杂志的的“卷首语”产生了兴趣,卷首语的文体实际上是散文诗,一期杂志一年12期,也就是说每年只选刊12件作品,那是何等艰难!而我认为,越是不易得到的,得到后的快感就更大。于是一阵子疯狂地玩散文诗,竟然神奇地敲开了“卷首语”的大门,在《中学生》《辽宁青年》等杂志先后发表了十来件,《桃花源思絮》一组五章发表在《散文诗》刊后,还被选入《中国散文诗大系·湖南卷》,美国华人陈先生在夏威夷读到这组诗后,还给编辑部写了信求转交给我,这封信快一年才到我手上,我也不会回复,只是感到惊讶,《散文诗》刊竟然发行到了海外。
1992年底,我换了个角色,改行当了记者,入门第一天社长就教导我,新闻你还是个门外汉,文学要暂时放弃一下。于是,我从零开始学写各种新闻体裁的作品,告别了心爱的文学。后来当了文艺副刊编辑,手又痒起来,但那时版面特珍贵,全地区600万人口就这么一块公开发表文学作品的阵地,我对自己要求,每年只发自己的作品一件,假如我自私自利追求发表作品的话,只要与全国各报刊副刊编辑交换着发作品,那一年不知可以发多少!但我把珍贵的版面都留给本土业余作者了。即使这样,每年发的一篇散文参加全省副刊作品评奖,基本上是金奖,所以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既得新闻奖又得副刊奖,人称“双枪”。但毕竟血液里一直藏着诗歌的因子,所以有时也偶尔冲动一下。记得1997年中秋节晚上,几个朋友相约到德山孤峰塔上赏月,酒酣时,要求每人吟诗一首,我想像着古代的洞庭湖水是一直拍打着德山的山脚的,但沧海桑田,洞庭湖已萎缩得很小很小了,一种生态忧患意识袭上心头,于是吟诗一首《忧伤的洞庭》,朋友们拍手叫好,回家后就加以整理修改,投给了《诗刊》,次年,《诗刊》二月号第二条发表了这首诗,编辑周所同先生还特地点评,然后又被收入《1998年年度诗选》。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当夜我值晚班,睡在办公室,13日凌晨4点我就醒了,我知道,那些逝去的生命在天国让我感到不安,于是从沙发上跃起,在电脑上一气敲了两首诗《致四川死难师生》《搂紧我,爱人》,发在自己的博客上,这是全国可以查到的最早反映汶川大地震的诗歌,其中《搂紧我,爱人》阅读量近20万人次,这是当下诗歌刊物无法达到的阅读量,并被湖南卫视选上在赈灾晚会《五月的鲜花》上由明星丁文山和白静朗诵。15日,我又创作了《一只手,一支笔》,又在网络上引起反响,被中央一台六一儿童节专题节目《我们的节日》邀请到央视现场朗诵,为灾区儿童募捐,重播七次,两首诗作能为灾区做点善事,心便感到无比欣慰。后来,这三首“地震诗”被全国几十种版本选载,中国第一部专门评论地震诗的评论集《地震诗歌漫评》几次点评拙诗。
在创作那首《忧伤的洞庭》时,对于人类生态的关注度便很强烈了,于是还创作了杂文《自残的人类》,1998年发表在很难上稿的国内知名政经杂志《南风窗》上,且是开篇,后又被销量很大的《东西南北》文摘杂志转载,并选入《优秀杂文选》,2003年创作的杂文《假如张君还活着》荣获湖南省报刊作品评选金奖。
新闻的各种体裁都写过了,诗、散文诗、散文、杂文、短篇小说、文艺评论都玩过了,再玩什么呢?玩中篇小说?罢了,直接玩长篇吧!记得2005年7月,我当时在常德晚报值晚班,手上还有值班新闻热线手机,每天我提前到班,在审稿之前,开始写第一部长篇小说,本来,我早已使用电脑写作了,但煞有介事地想为今后留下一部手稿,便买了十支圆珠笔(用钢笔懒得换墨水),坚持手写,新闻热线还经常打断我的思路。半夜下班回到家,天热,光着上身穿条三角裤挥汗如雨继续写(我讨厌空调),竟然在43天之内完成了这部长篇即《没什么了不起》。2009年,我将小说放在新浪网读书频道连载,立即被出版社看上了,可恨那时官场小说正盛,出版商将我的小说名改为《权力·人大主任》,没想到该小说当年被列为“十大畅销官场小说”,我也被中国作协列为全国重点网络作家。2011年,我又创作了第二部长篇小说,湖南文艺出版社都签约了,天有不测风云,黄晓阳的《二号首长》激怒了有关方面,他赚得钵满盆满,许多作家却躺着中枪,涉及官场的小说一律封杀。封就封吧,写作本来就是为了好玩,此路不通走另一条路,当下我就玩微信公众号“碧华视窗”(bihua0003),满足下写作欲就行了。
但我预感,我还会玩出什么,但得假以时日。我深信,一切自然的,像血液一样自然流淌的东西才是好的。写作是为了享受,而不是为了痛苦。因此,我注定成不了大家,那就当“杂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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