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总是难免的

昨天下午正在应酬，忽然接到学生舒金辉报告，称原桃源师范276班有20多个同学前来常德聚会，希望我参加。这是我在师范教书时教的最后一个班，16年了，当然很想念他们，于是欣然如约。

当我走进KTV包房时，一张张面孔竟然相当陌生，我都不敢轻易走进去。还是学生们惊喜地叫道“周老师来啦”，我才上前与他们一一握手。很惭愧，16年师生没有见面，学生们的模样大变，他们的名字与模样一下很难对上号来。

我对他们这个班是有些内疚的，因为我是不辞而别，据说他们突然换了语文老师后，班上同学才知我已离开桃源师范。那是1992年12月19日，一个阴雨天，我独自背上行李，悄然离开了那所我奉献了八年半心血的学校。前一天就是该校80周年校庆，我忙完了我该忙的事，然后对党委书记说，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他说，等党委研究下再说吧。我那时心想，等你们研究，我的命运还不是掌握在你们手中？这次我必须抓住机会，即使被开除。那时，我以第一名成绩考入常德日报社，但如果原单位领导不放人，是不能调入的。而我那时已对那所学校完全失去了希望，抱定了必走的信念，如果开除，就到南方打工去。因此，我没有与班上的同学告别，其他老师也不知道。犹记得那天我登上客车时的情景，我望着县城，真不敢想像，我和我那批湖南师大的优秀毕业生们，在这里度过了八年多时光，而收获的是某些人的残酷打击。

因为是突然离开学校，所以我在报社上班一个多月后，还有几个女生坐了百来里路的车来看我，那时报社采编部门就一个大办公室，几个漂亮的女孩子的到来，至今还成为老同事们取笑我的素材。

现在，16年后的相聚，虽然高兴，但如每次与学生重逢一样，总是有些伤感，我脑海里呈现的，依然是十七八岁时他们听我课时的样子，女孩那么漂亮，男孩那么清爽。而如今，他们已到三十四五的年龄，为人妻，为人夫，也有鱼尾纹爬上了眼角。我多么希望岁月就停留在那个年代，他们永远那么年轻，依然是那么明眸皓齿，那么清纯。

在聚会上，我与原语文课代表舒金辉合唱了一首《糊涂的爱》，与原文艺委员李健合唱了一首《知心爱人》，与原班干部卓方盈合唱了一首《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哈，一听歌名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我们都沉浸在对已逝岁月的追忆里，开心，而又有些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