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才似乎早就料到木总会来,微微一笑,便开口了,木总立即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每年春节来临前,总有一些弱势群体在市政府门口静坐,如果把那块静坐的地方摆上花,既可以营造春节喜庆气氛,又让他们没有了静坐的地方,只有坐到大街上去了,而防暴警察就可以以阻塞交通为由强制他们离开。你快拿个方案。”刘国才不紧不慢地说。
木总一拍脑袋,茅塞顿开,他激动地说:“刘主席,您的大脑里装满了金点子,每一句话都是金钱呀!”
刘国才忽然觉得心理有了些平衡,在谈书法时,木总的语气绝对是目空一切的。
木总第二天就要园艺工程师谢工把方案拿出来了,业务不算大,只有15万左右,但毕竟是木总踏入商界的第一笔业务。刘国才在方案上对市政府分管机关事务的副秘书长写了几句话,木总像捧着圣旨去了市政府,那副秘书长很快就签了。
春节前10来天,市政府大门前的空坪上,花团锦簇,木总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要隔窗而望,欣赏他的杰作。而且工程款很快就通过市财政拨到位了,木总请刘国才和廖秋声到“香茗”茶楼喝了一道功夫茶,又请公司员工聚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净赚3万多元,这是木总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他由此坚信,好日子还在后头!
谢工给木总带来了一个人。当时,木总正在办公室看园艺方面的书,但心思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奇了,以前练书法的日子,直写到鸡叫也浑然不觉。
木总就问小晴这是怎么回事。小晴抿了抿殷红的小嘴,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么是日理万机心中正勾画着更大的蓝图,要么是从来没赚过钱您还处于兴奋之中。”
木总听了哈哈一笑:“蛔虫!蛔虫!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小晴故作生气的样子:“谁钻到你肚子里去了?我可没那资格。”
两人正打趣,谢工就把那人带进来了。
“木总,这是市园林局园艺科王科长,上次的花要得急,多亏了王科长帮忙。”谢工说。
木总就觉得做错了一件事,上次公司挂牌似乎就没请这个人,从谢工的口气来看,这王科长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便急忙让座,吩咐小晴上茶。
王科长自己掏出了一根极品“芙蓉王”烟,在桌上敲了几下,又自己点燃火。谢工就拿眼直瞟木总。
木总突然明白了,谢工目前就在园艺科上班,木总请他做的兼职,怎么也得给谢工面子呀。于是对小晴说:“到外面买条极品芙蓉王来。”
“不必客气,我今天来是想认识认识木总的,那笔业务虽不大,却是市政府门口的活儿,我就想,此人一定不凡。”王科长吐了一个烟圈。
“哪里哪里,我初涉生意场,以后还得王科长多帮忙。”木总心想,做生意讲一个和字,对哪路菩萨都得客气点。
“南陵市以前有9家园艺装饰公司,但后来有7家主动退出,改做其他生意。目前就只有两家,一家是市委书记的老家来的公司,一家是市长的小舅子开的。你这家公司突然冒出来,而且在市政府门口做了笔小生意,我就想,这家公司是放的一个试探性汽球,公司一定来历不凡。”王科长深吸几口,一下说出这么多让木总开眼界的话,以前,刘主席和廖秋声可没对他说这些。
木总的背脊就有些发冷,连连解释说:“我只是个穷书法家,改行做这个也只想捞几个小钱,全靠朋友,全靠朋友。怎么样,我们出去喝茶?”
王科长就说不必了不必了,你真要客气就到“满堂香”去吧,那儿有个美女作家做按摩红得很哩。
这两个月木总忙于开公司,一直没闲心去“满堂香”,听王科长这么一说,才知黄鹂已在南陵市小有名气,有些吃惊。
三人到了“满堂香”,见门前街道停满了小车。老板娘一见木总,怔了一下:“这位老板好面熟哟。”
木总稍稍整了容,又很久没来了,老板娘竟认不出他来了,木总问:“黄鹂呢,帮我这个朋友做个按摩。”
老板娘就说,那要等哩,她正在上钟点。
木总向王科长投去问询的目光,没料想王科长连说等等等,木总的心里就泛起一股怪怪的味。
领班将三人领到一间休息室,里面还有几个客人正喝着茶,她发给王科长一个号码为4的号牌,介绍说:“黄鹂成了美女作家后,老板特地装修了一间贵宾室,专供黄鹂做点,每个钟点收费50元,贵宾室外再设休息室,你们在这里喝茶等黄鹂,每杯茶15元。黄鹂每天做完10个钟点就不接单了。”
木总早已听得目瞪口呆,“10个钟点?天啦。”他想像黄鹂那香汗淋漓的样子,不禁心疼不已。
更令木总惊讶的是,休息室的墙壁上,老板把黄鹂发表的3篇文章装饰到墙上,竹底绿字,很雅致。木总就想黄鹂这段时间肯定与刘编来往挺多,不然怎么发表了3篇呢?心中就涌起一股醋意。
王科长端着茶欣赏着黄鹂的文章,一边感叹不已。木总就想,天天与花草打交道的人,还真有些花心哩。
这几个小时里,木总不知怎么捱过来的,即使等到了黄鹂,也是陪别人等的,此种滋味,木总从来没体味过,有好几次想走进贵宾室,看黄鹂是怎样给别人按摩的。
好不容易轮到王科长了,也不见黄鹂出来,是领班叫的号码。王科长笑盈盈地进去了。木总就对谢工说:“我去把帐结了,我还有急事,你在这里等王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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