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生活（组诗）

   周碧华

一、陌生

如果我敲打这座城

遥远的家乡是否听得到

熟悉的回声

如果我站在这座城市的肩头

田野里是否还有沉默的稻草人

贫穷的乡村养育了我

而我的汗水我的青春

被这座城市收购一空

请你把耳朵贴近城市的胸膛

隐隐传来的是乡村的喘息声

那高耸入云的楼群

庞大的森林

无数精致的巢安放着

谁的宠物谁的钢琴

我打量了这么久

这座城市的表情

还是像霓虹灯一样闪烁不定

从乡村到都市的距离

有谁能将它算清？

二、进城的桔子

那满坡满园的桔

那甜甜的清香的桔

像待嫁的女儿

我的村庄翘首以盼

站歪了老杨树

城里的帖子

却久久不见发出

我的村庄不能久等

桔中最优秀的一群

坐在箩筐里翻山越岭

她们鲜嫩的面孔

映亮了城市的黎明

戴着桔叶的桔

蘸着露水的桔

就像戴着斗笠的大嫂小姑

在农贸市场的角落里

怯怯地挤成一团

三毛钱一斤呵

我手捧来自家乡的桔

感到整个村庄在颤抖

即使买下所有的桔

又怎能消除她们内心的痛楚

跌跌撞撞回到村庄的桔

少了些甜

多了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