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万元与4个月

吴剑

2010年11月5日

   美国人对利益的追逐确实使世人叹为观止，除了华尔街吹起的金融泡沫，最近还有美国的药品制造商生产的一种新药，可以延长某癌症患者的生命4个月，大约需要30万元人民币。难怪卫生经济学家感叹，中国人的大部分医疗费用，花费在人生最后几个月，如果中国再引进这样的药品，比例可能就更大了。

   不知道如果进行这样的民意调查的结果，如果花费30万元，一个人可以延长4个月的生命，意愿吗？当然，如果国家花钱，或者亿万富翁当然意愿；如果一贫如洗，经济困难，意愿也等于不意愿。问题是那些所谓中产阶级，需要卖房买药，割肉流血时，意愿吗？这已经不是一个医学问题，而是一个伦理学，经济学问题啦。人死不能复生，死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花吧！花费这样多，还是一死，不如从容面对死亡！还是把这些钱，留给子孙后代吧！不同人有不同的想法，既正常，也难受。因为是生死抉择，早死晚死的大事情。

   美国人做的这样事情，既缺德，也贪婪。因为他从中国赚取大量的金钱（如果中国允许使用这个药物的话），又把道德痛苦，家庭冲突的困惑留给中国人，让你中国人人财两空。但是，如果美国人不发明这样的缺德药物，其实我们的医学科学的发展同样给中国人许多道德困境。为了延长4个月的生命，一个人意愿花费多少呢？花费30万元的话，延长多少时间的生命长能够接受呢？我们一个人的鲜活，崇高的生命，成为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的东西，是对生命的珍惜，还是对生命的践踏？这些大约就是我们富裕发展了，我们医学先进了，我们却烦恼了，面临更多选择痛苦。就象一个人无知无畏，一个人的知识越多，却越感到不满足的心态一样。

   是的，医疗服务产品具有市场化的特点，但是市场化带来许多事情，是我们始料不及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医院能否生存，医疗价格高低，患者消费能力的问题。一旦把健康与疾病，生存和死亡，幸福和痛苦市场化时，又一次考验我们的智慧，冲击我们的传统。过去我们从来没有面对过，只要有钱就能够活命的难题；没有钱，就只能选择痛苦留疤的手术，放弃价高，痛少的微创手术的难题。我们的古人在此，不仅仅是医学科学发展的局限性，更重要的一种智慧。面对死亡时的从容不迫，临终前与家人一道的幸福，对人财两空式治疗的鄙视，他们充满智慧的选择值得我们学习，也值得美国人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