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多少年没有提笔写信了,想来读者您也和我庶几无差吧。
自己的写信大概还是大学期间和家中的联系,内容不外索要生活费用和家常问候。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通信条件远非今日可比,拿起手机,一个微信消息或者微信语音甚至微信视频通话,几乎可以即刻取得联系。当年甭说没有手机(或许国内个别土豪已经开始拥有大哥大,但是那样的生活距离我这样一介穷学生太远太远,所以并不熟悉),老家屋内也尚未安装固定电话,虽然学校每栋宿舍楼均有电话,但是于我等于没有。
因此,写信成了绝大多数同学尤其农村同学唯一可以和家中取得联系的方式。那个时候拥有一叠印有学校名字抬头的信纸,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可以使用印有单位名称的信纸,体现着大家心中的自豪,这一心理一直延续到我工作之后,甚至现在依然心若有焉。
刚考上大学的前一两个月,乍离家乡的我,不太适应城市的生活,非常想念家乡,频频写了多封书信到家,告知自己的最新状况:城里的道路宽敞但有起伏、这里的伙食几乎样样带辣、同学们来自五湖四海友好相处、自己的考试名列前茅、班主任老师对我非常疼爱、我在这里找到了江苏老乡(我们学校当年第一次在江苏招生)。爸爸妈妈都不识字,所谓家信,其实都由弟弟代为回信。弟弟告诉我家中一切都好,家里的羊呀猪呀什么的又下崽了,家乡门口东侧的泥土路翻修成水泥路了,小镇开通了到达南通的班车了,我们所在的县改市了…….转眼将近三十年,非常可惜的是这样往来的信件一封不存。
毕业之后,同学们天各一方,彼此之间更是鸿雁传书,彼此交流各自的工作感受和最新境遇,刚刚毕业的两年间,收到的信件总数有百封之多,堆累起来甚具架势。后来因为数次搬家,全部的信件不见了踪影。丢失的不是一沓信件,而是一份份青春交流的记忆,永远不能弥补。
笔友的说法现在似乎很少听说,虽然可能依然存在,但是一定更多为QQ好友和微信好友所代替了吧。所谓笔友是一种借着书信往来而发展出来的友谊关系,通常为未见过面而与之友好地继续通信的人。自己当年有过交往笔友的经历,当地报纸刊登了我的一篇小文之后,收到了一封来信,内容自然从我的文章说起,后来相互通信一两年,留下一份温馨浪漫的回忆。后来自己再无文章发表,自然也失去了这样的机缘。
说起书信,自然不得不说起情书了。每一份情书内容的书写,如何开头结尾,如何巧吐心言,如何字斟句酌,如何署名落款等等,苦困累乐,均在其中。等待回信既则焦急期盼却又担惊受怕,开启情书或心花怒放或大失所望或重燃希望,千姿百态无所不具。甚至信笺的颜色和折叠方式也可以传递出多种不同信息:求爱、初恋、热恋,我爱你、我愿意、不理你,恋爱中的青年男女,为了爱情,可谓良苦用心,乃至邮票的选择和黏贴方向均可传达出爱的种种情报。
书信更是自古以来名人雅士之间相互交往不可或缺的一种见证。古往今来,留下了多少名扬后世的信件。它们之中群星璀璨,各领风骚。司马迁《报任安书》志存高远,嵇康《与山巨源之绝交书》意志坚定,王安石《答司马谏议书》深入浅出,林觉民《与妻书》气贯长虹。曾国藩家书更是涉猎甚广,治政、治学、治学无所不及。国外也是如此,马克思和燕妮、萧伯纳给爱兰黛丽、拿破仑与约瑟芬之间的通信情意绵绵,爱意跃然纸上。不知道短信微信满天飞的今天,是否还能留下同样不朽的传世之作。
日前孩子的班主任老师给我家孩子写了一份信,字里行间娟秀的字迹里都是对孩子满满的爱意和牵记,甚至有丝丝的自责蕴含其间。闻言之下,我们无不慨叹,高度电子化的今天,如此高节奏的今天,几乎“快餐化”的今天,“似乎面对面地说几句,谈一谈都是匆匆而过,太过浅显”,竟然还有老师可以静下心来,提笔写信给自己的学生,令人感佩,令人怀念。
怀念当年提笔写信的日子,怀念的不是那份原始,不是那份久远,不是那份朴素,怀念的是情感倾注笔端的隽永,怀念的是投递信笺那一刻的期盼,怀念的是闻知来信之际的喜悦,怀念是开启信封一瞬的忐忑,怀念的是阅读内容时的激动,怀念的是回信时的思考,怀念的是双方彼此不了的真情和牵挂!
参考:信封信笺的颜色含义
雪白色
适合于初恋时期,或求爱时期。
粉红色
适合于初恋时期或热恋时期。
浅黄色
适合于求爱时期。
浅青色
适合于初交时期。
浅绿色
适合于初恋时期。
紫莲色
适合于初恋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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