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也：“稀缺头脑模式”下的底层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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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不寒而栗的夏天

最近的社会新闻挺揪心的，一刷手机新闻客户端，血淋淋的即视感，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炎炎夏日竟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寒意袭来。

更重要的是，有不少读者来问我对几起社会事件的看法。在此，笔者不妨说说底层之恶有多恶，以及导致底层之恶频现的社会“稀缺头脑”模式。

一、底层之恶的恶

近一个月来，随着气温的上升，社会恶性事件也在骤升：杭州豪宅纵火案保姆莫焕晶，常熟出租房纵火案员工姜中春，丰县幼儿园爆炸案许某某，深圳沃尔玛超市砍人事件蒋胜均……

一个个匹夫匹妇之怒，或拔刀或纵火，血溅五步，好不血腥！

莫焕晶和姜中春，据说均是嗜赌成性的赌徒，为获取赌资或偿还高利贷而丧心病狂，向平素生活中多次好心帮助自己的亲属或亲朋好友报复。

而许某某和蒋胜均，据说都有精神问题，一个是因植物神经功能失调而休学，一个是网传有精神病史而无固定职业，选择冲向人群乱砍乱伐。

诚然，相素的道德和立场让我们无条件地在站在底层这一边，但我们的底层社会确实出了莫大的问题，甚至已经溃烂。

使用童工的黑砖窑的砖窑主人，各地贩卖人口犯罪集团的参与者，包括一些基层的城管、村官、恶吏们，同样都属于社会底层，只不过，这些社会底层人员在相对范围内是强者罢了。然而，他们凌虐的却是同属社会底层的阶级兄弟，骗卖的是同属社会底层的阶级姐妹，驱动他们的动力是“个人利益”，而不是“阶级意识”。

同样，以上四人如莫焕晶、姜中春、许某某和蒋胜均等底层的人群，虽然遭遇了生活中各种问题，很多是咎由自取的，但是发泄私愤时就是向社会无限开火，制造了一桩桩骇人听闻的血案。

我们的底层，基础极其庞大——笔者也是其中的一员，确实“生非容易死不甘”，但毋庸讳言的是，这真是一个非常复杂而黑暗的世界，尽显人性之恶，很多人是无知且愚昧的，根本没情趣可言，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和好感，即使是鸡毛蒜皮的事也可能酿成激烈的流血冲突，而且随时可以让你和死神打上照面，或擦肩而过的，充满荒诞、悲凉感的。

有人说就怪社会了，说莫焕晶、姜中春之流是在报复我们这个已经在烂的社会。

我就不禁要莫名诧异了。

试问这些人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了？自己的能力无法撑起自己的野心，眼高手低，甚至完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到达利欲熏心的程度，赌博孤注一掷输惨了，借高利贷还不起了，拆迁补偿没达到预期，人生一个亿的梦想没戏了……经历一些人生中一些挫折，就怨天尤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他的了，看谁谁都不顺眼，恨不得与这个世界一起完蛋，开始了得到无限正义一般，报复我们这个社会，显示比兽性更为可怕的人性之恶。

他们本身就是人渣，“自作孽，不可活”，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们谈人道的，不能用人道来拯救他们的，只能用人道来毁灭他们。

当然，像莫焕晶、姜中春这等的脑回路出问题的人，也不是我们中国所独有的，而是全世界的普遍存在的。事实上，底层确实是非常黑暗的，残暴、血腥、变态，更没有底线，人性更为扭曲的，看过《悲惨的世界》就大致可见一斑的，这种民间底层之恶，更简单、更直接、更暴力，更没底线的。

二、稀缺头脑模式

说了底层之恶，哪到底是什么促成了底层之恶？这个有必要分析一下。

目前阶段，我们社会贫富差距拉大，两极分化日益严重，社会关系表面还是相对稳定的，但事实上已是暗流涌动，蕴含着极大的风险。我们这个社会，上层社会极其虚伪，而下层社会十分残忍，就如同一个酱缸里的蛆，谁能比谁长多少呢？归根结底都是蛆，本质是一致的！都说“仓廪实而知礼节”，有礼有节又不代表不作恶了，整部历史都是披着礼节的外衣，血肉横飞，人性在哪里都一样！

但是，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都告诉我们：底层更容易见识人性的阴暗，毕竟残酷的生活，太容易人暴露人性中的恶了。底层的人性太容易被考验了，而人性本恶，考验人性是一件最危险的事了。

笔者认为：阴暗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了对阴暗的防御。

那么，现在我们很多人为何放弃了防御阴暗？

美国一个跨学科团队在哈佛大学终身教授穆来纳森的带领下，完成了一项对资源稀缺状况下人的思维方式的研究，结论是：穷人和过于忙碌的人有一个共同的思维特质，即注意力被稀缺资源过分占据，引起认知和判断力的全面下降。

研究进一步解释，长期的资源稀缺培养出了“稀缺头脑模式”，导致失去决策所需的心力。这种心力，穆来纳森称之为“带宽”（bandwidth）。

一个底层的穷人，为了满足生活所需，不得不精打细算，没有任何“带宽”来考虑投资和发展事宜；一个过度忙碌的人，为了赶截止日期，不得不被看上去最紧急的任务拖累，而没有“带宽”去安排更长远的发展，即使他们摆脱了这种稀缺状态，也会被种“稀缺头脑模式”纠缠很久。

回到我们社会，确实很多人正处于“稀缺头脑模式”之中的。

就拿最令人纠结的教育资源来说吧，权力浸染特别严重，人为地制造资源的不平衡，领导干部有人脉资源，企业高管有政策倾斜，因此，这些有权有钱的人的子女自然可以“特事特办”能实现挑好的学校，而剩下来的平民百姓，只能拼命地挣钱了，不惜一切代价买学区房，去争取一个学籍。他们真的很焦虑，无疑让更多的人处于没有任何“带宽”来考虑社会道德乃至未来发展事宜的，在遭受挫折之后，也很容易走极端的，对社会产生仇恨心理的。

因此，要消除“稀缺头脑模式”，不仅仅是一个让穷人能富起来的问题，而更要创造一个公平社会环境，给人以希望，给人有上升的通道。要不然，不单单是几个恶棍作恶的事，而是更多的人处于“稀缺头脑模式”，逼人太甚，将整个社会拉入到极其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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