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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中的女人

(2006-06-02 23:03:38)
分类: 小说方阵

一、上海大街的风口

“上海的街道要比桐乡的要阔,”阿凤扯着李甲的手说,“我们到上海来试试,这里很大气,不相信你的才华就这么埋没下去!”
可是,当阿凤第一次到上海的街口候人时,发现这上海虽大,皮肉生意却并不比桐乡的好做。街面很大,风口也很大,风怪冷的,直钻骨子眼。
谁知来到上海,这对男女的生活更没法收拾。
落魄的李甲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所有油画散落在阿凤的房间里。
油画创作对李甲来说,越来越力不从心,创作中时时有种心肌收紧感,郁闷无比,香烟渐渐成为他排除对生活恐惧的必需品。
 “我他妈的贫穷,还追求艺术?艺术是个屌!”
李甲认为自己的追求,就像阳痿的男人追求性生活质量——太奢侈!太荒唐!

二、“要像狗一样活下去”

李甲本在桐乡市梧桐镇的机关单位里做事,为了生活或者由于懒惰,就放弃油画创作。
然而,每当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开始睡眠时,李甲发现自我已经彻底的没了,仿佛连裤裆下面的东西也没有了,痛苦不堪。
在一个春风洋溢的夜晚,李甲为了发泄他的失意落魄,还有身体内部渐渐膨胀起来的欲望,在街上碰到阿凤。
正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李甲就凭着那么几句假作深沉、沧桑的话,还有床上那种一泄千里的激情,征服了阿凤。而她虽是风尘女子,但不失天真,心甘情愿为李甲付出一切,这也深深地感动了他。
李甲重新拾起油画工具,开始新的一轮创作。
风尘女子加油画艺术家?李甲暗暗发笑,笑声中带着一种被生硬撕裂的声音。
然而,生活就是这么现实、而且富有戏剧性。李甲他的激情,他的创作灵感,他无法收拾的生活,与贫穷牢牢地粘合在一起,使他始终觉得如同困兽,郁郁不得志,度日如年。一天,他看了张婉婷导演的《北京乐与路》这个片子后,想着要像主人公平路一样赴死作罢,省得活着遭罪。但想到阿凤这个女子后,便放弃了这种轻生的念头。同时,他又想起了谢晋导演的《芙蓉镇》中的刘晓庆演的胡玉音所说的,“要像狗一样活下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的角色。
李甲坚持着,因为如此,他还是选择了上海,他没有彻底地失去信心。
生活对李甲来说,实在不简单。

三、狗也仗人势

李甲和阿凤走到了上海后,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走到街头卖油画。
一天很难卖出一幅。
他想到了在街头卖艺的瞎子阿炳。我比阿炳还瞎——他叫苦连天,将这种情绪都郁积在胸间,独自消受,他不想让阿凤过于悲伤。
某天晚上,李甲骑单车回家,偏不巧撞晕一条哈八狗。
狗的女主人扯住李甲一板一眼地说,赔我的狗,三千块。
李甲的样子猥琐,吃了个蒙棍般,木讷地看着这个凶巴的女人。这倒并不是女人的蛮横,而是赤裸裸的“三千块”太响亮,像晴天霹雳。
我还是让你撞死吧,我一个没有工作的民工,哪来这钱?李甲彻底坦白。
女人万分懊恼,在李甲身上乱踢一气,恨不得踢死李甲,为哈八狗报仇。她踢累了,便把油画一一踩在地上。路人纷纷指指点点,说这上海女人真较厉害。女人还强行抢走了他的身份证。说要告他,让他去死,上海这地方根本不需要他这样人渣出现。
正当此时,小狗突然蹦蹦跳跳地跑了起来,对着李甲汪汪地直叫起来。“狗仗人势!”围观者都笑起来。
李甲没做声,十分抑郁。
女人无奈,丢下身份证,发狠地踩了几脚,走了。
李甲的茫然像这个世界一样无边无际。

四、 房间的钥匙

万平手捧一束玫瑰突然站在了李甲和阿凤面前。
李甲一阵意外,身子一沉,泄了,粘糊糊的,弄得阿凤体内体外都是。
李甲从阿凤的身上下来,变硬的身体渐渐发软,于是拿起一支画笔在油布上胡乱地涂鸦。
万平笑吟吟地看着李甲,这种笑容像是两个相识的嫖客为共同的爱好而达成的默契。
李甲回过神来,感到羞辱,半裸着身子,操起一块画板向万平掷了过去。
万平一闪,灰溜溜地跑了。
李甲看了看阿凤说,原来许多男人可以拥有你房间的钥匙。说完,便开始撕油画。
阿凤没作声,裸着身子,像傻鸟一样蹲在床檐边,开始抽烟,漠然到极点。
虽然李甲知道阿凤的职业,但是他不希望这些事出现在家里:因为他爱她。于是,两人陷入于斗争。
在这个充满欲望的大都市里,阿凤已经变了,李甲心里隐隐作痛。

五、九十九玫瑰

经过几天的对峙,阿凤终于向李甲坦白,“万平很喜欢我,特别喜欢在你油画中的我。”
李甲知道,万平至少浪漫,那一束躺在地上玫瑰,有九十九朵,是聚集起来的浪漫。而自己呢,一个落魄的艺人而已,哪来资格浪漫?而浪漫对于阿凤这样风尘女子来说,很需要。
李甲问,“你给多少男人钥匙了?”
“就万平,”阿凤马上接上。
听阿凤说,万平上了年纪,性能力下降,身体瘦得像灵魂都无法居住。
李甲听了笑得肚子痛,然后就不知所措。于是,就喝起闷酒来。
“他喜欢油画中阿凤,那我喜欢她什么?”李甲开始质疑他与阿凤之间的爱情。

六、“活下去太简单了”

来到上海的第七个月,李甲出乎意料地被一家大型设计公司录用了。
他做了二个月,才发现设计公司的老板原来就是万平。
他便去找到万平,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玩弄他?
万平只是说,“我只是想帮你,哪里有玩弄的意思。你很有艺术天赋,你的油画——有没有想法办个油画展?我想帮你。”
“我没有想法,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太简单了,”万平说。
“是啊,太简单了!”李甲在万平身上嗅到了阿凤的味道,这种感觉就像他在阿凤身上闻到万平的味道一样,让他大脑缺氧、精神崩溃的感觉。
李甲辞去了工作。
回到阿凤那里,在门口,一声叹息,缓缓自己的表情,算了,阿凤毕竟是个风尘女子,再退一步,她毕竟是个女人,总像找个依靠,能够责怪她吗?
当他走进房间,阿凤冷冷地说,她决定搬到万平那里去住了。
李甲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七、“油画中的女人”

阿凤裸躺在万平公寓的床上,她喝着红酒,醉意朦胧,翘着性感的大腿,故意张开大腿勾引李甲。
李甲笑着说,活下去太简单了。他决心离开上海这个无限膨胀着欲望的城市,回到桐乡乡下。
走之前,李甲送给她一张油画,一个躺在床上的空洞的女人,一个空洞毫无内容的下部,一双空洞的眼睛掉在地上,没有任何内容;一只空洞的杯子,没有酒液,却发现一种比空洞还要空洞的东西在波澜激荡;还有一张空洞的床,床上铺满玫瑰碎红。
李甲把这幅名命为“油画中的女人”的油画送给了阿凤,他决心从此就简单地活下去,不再选择城市,不再选择油画,不再选择欲望。

八、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一年后,办起中型养猪场的李甲意外地收到了一张报纸,说他的“油画中的女人”已经在日本成功展出,一画成名,日本这个民族有些变态,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画,有人出高价想买。他一阵苦笑,轻蔑地将报纸丢进了猪圈。
在收到报纸的第二天,阿凤回来了。
阿凤珠光宝气,一身贵妇气,一往情深地对李甲说,“生活很简单,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李甲一脸茫然地点点头。
“我成功地利用了万平,可以回上海和我生活在一起吗?继续你的艺术生涯!”阿凤接着问。
李甲迟钝地伸出右手,那里空荡荡,三个手指已经永远失去,而回答阿凤的,却是养猪场里的此起彼伏的猪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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