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朋友(四)【修改稿】
(2024-03-07 21:4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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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说朋友一篇2007年的文章删除后重新发修改稿 |
分类: 文辛随笔 |
漫说朋友(四)【修改稿】
刘福新
因为我要寻找我的2016年常州图片,具体点说是想看看我在瞿秋白博物馆拍摄的图片,我拷入电脑一个移动大盘,2016年常州图片资料没找到,却看到了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发布以后很快就被删除了,我知道这里面有好几个“敏感词”,也就没放在心里;但我又读了一遍,此文被删除有点儿可惜,修改一下吧,毕竟是动过脑的。
【原文】(删除了一部分文字)
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周末,又是一个秋雨沥沥的连阴天,突然又想起了朋友这个话题,因为这样的天气,更容易感到一种对于友情的迫切渴望。
但我迫切渴望的友情不是指那些实用性的朋友,比如以前与现在下棋的朋友,玩牌的朋友,喝茶的朋友,饮酒的朋友,买车的朋友,看病的朋友,借物的朋友,偶尔互相为对方办了件事的朋友,还有上网时小心翼翼地维护感情或者装傻扮懵的朋友,还有那些不得不逢场作戏的朋友,还有……
当我们彼此需要下棋、玩牌、喝茶、饮酒、买车、看病、借物、办事、上网、逢场作戏时聚在一起,表面上亲如一家,可在精神领域里则是漠不相关。这样的朋友除了特殊情形以外,心灵上是绝然没法沟通的。
静下心来想想,不管对于自己,还是涉及他人,总觉得尘世罕有心灵上的朋友,可以把对同事不能谈、对妻子不能说、对亲人不能讲的话向他(或她)一吐为快,甚至在诉说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理解,在要求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帮助。这样的朋友有吗?有则有矣,可大都是小说、戏剧、电影上的。
近年来看了不少港台与大陆的电视连续剧,那些鸳鸯蝴蝶派的,我基本不看,看金庸的作品倒不少,最让鄙人动心的是那几对友情兼爱情的青年男女了,郭靖与黄蓉、乔峰与阿朱、杨过与小龙女,令狐冲与任盈盈,他们彼此在要求之前确实就获得了无私地帮助,可他们毕竟与爱情挂上了钩,况且已经是“准夫妻”了,所以不能算数。即使算数,也是艺术构思出来的,当不得真。
若说心灵上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倒也不合乎事实。我以前在《漫说朋友》中已然提到过。但从“对同事不能谈、对妻子不能说、对亲人不能讲的话向他(或她)一吐为快,甚至在诉说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理解,在要求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帮助”这个意义上说,还是大打折扣的,即使再投缘,也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不要自以为你与某个朋友十分融洽了,甚至无话不说了,可一次偶然的察觉,却让你大失所望,原来人家表面上把你当做朋友,其实城府却深不见底。等你突然醒过神来,大叫一声“上当”时,你早就授人以柄了。待到生杀之权掌握在他人手里,你自己处于被人宰割的地位,可真处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危险境地了。你不得不小心翼翼,把他视为潜在的威胁。你看,人生毕竟是险象环生,得步步加防才是。
我们经常看到的是“要学会承受生命之重”、“明天会更美好”、“爱更需要宽容”等等,所以,同时包含着友情成分的爱情——往往就是:一再容忍、一再原谅、一再破镜重圆、覆水重收,结果还是劳燕分飞,凶终隙末,徒增累累伤痕,白白地给对手得到诸般磨练演技的机会。
即使彼此间的一个已经追悔莫及,但也早把对方折磨得气息奄奄,不得不用极端手段来破镜重圆,那就更让人惨不忍睹。记得读过一本英国哈代写的《德伯家的苔丝》,那压轴的情节确实一次次撼动了我的心。小说男女主人公克莱与苔丝走到一个悬石坛底下,等到晨曦初露,追捕苔丝的人团团围住了他们,“苔丝一下坐了起来,‘他们已经都来啦吗?’”
如果说苔丝最终成了一个杀人犯,那么究竟又是谁的错?还有《基督山伯爵》里的美茜蒂丝、《茶花女》中的那个妓女,她们的形象为何让人牢记,就因为她们是善良的宽容的女性,就因为她们是社会悲剧的牺牲者!
大仲马所著的《三个神枪手》里的第一主人公达尔大尼央与波尔雪太太的恋情真是外国的典范,比起我们中国的爱情来有过而无不及,因为他们懂得:真正的知己不一定都是夫妻,也不一定是相互厮守的人,他们能互相读懂对方的每一个眼神,能明白对方每一句话的含义,无须花言巧语,不在乎对方的贫陋,这样的异性知己已经超出了爱情与友情的范围。让我们反观现代的婚姻,为什么爱人不懂你,总与你闹别扭,那是你们根本不是知己,那是你们方枘圆凿,对不上榫口,不得不一辈子憋气。如果你们是知己了,焉能如此?人生里得一同性知己或异性知己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许命运在冥冥中操纵着你呢。
那么,同性之间的友情呢?中国古代是把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俞伯牙、钟子期当作范例的,他们的友情确实让华夏龙的传人喟叹不已,可这样的知己凤毛麟角,大部分却是有条件的相互利用的关系或者是单方被利用的关系,那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诚然,荆轲遇到了知音,“对同事不能谈、对妻子不能说、对亲人不能讲的话向他一吐为快,甚至在诉说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理解,在要求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帮助”了,但那是人家有求于他,其实是要他以生命为代价的。更当不得真!
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那些被现代史上所无比推崇的“同志”友情,很多人(包括本人在内)早有微词。难道那句“对同事不能谈、对妻子不能说、对亲人不能讲的话向他一吐为快,甚至在诉说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理解,在要求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帮助”的话在他们身上果然应验吗?我看也未必!
(这里删除两大段)
有的人在适当的时候故意显示一下自己的无知,让顶头上司表现一下自己的智慧,这种精神贿赂是最简捷的友谊桥梁,付出极少,却收获甚多。(这里删除一句)那些玩起精神贿赂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娇子们,个个可都是大赢家。
突然想起一首歌曲《偷心者》,使我联想到人们为什么把情感发展成为一种被偷、被骗、被抢、被强奸的地步?那些偷心者与被偷心者现在居然都光明正大起来了,那些在有声传媒上打官腔和在无声传媒上耍花腔的人更在干着“偷心”的勾当,“指鹿为马”是他们最拿手的好戏了。就说电视广告吧,据我所知,广告商家仅拿出二十元钱就可以使一个农村中年妇女摆开架子,背诵那不知被教了多少遍的“台词”,无一不是骗人的鬼话,那些被魔鬼用二十元收买的灵魂其实是最低贱的,但人们往往有种误解,认为老百姓是最讲实话的;可见那些被偷了心的替人做嫁衣者,反过头来又偷了更多人的心。再有那些搞传销的,是专门诱使亲戚朋友上当的,把古代那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铭言都抛弃了,怎么不让人心寒意冷?这样的事愈来愈多了,友情也就更为淡薄了。
若是你坚持着友情的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让你的心被偷被骗被抢被强奸,但毕竟你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你上有老下有小,你得想办法让他们生活得更好,好多时候你还得信奉那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中国老话,你不委曲求全能行吗?换句很无聊的话说,你偷心是为了生存,你的心被偷也是为了生存。这就是严酷的现实,这些铺天盖地的压力,弄得你筋疲力尽,试图寻一个安静的港湾舔一舔自己的伤口都不能够。这就是时代特征!
“长亭外,古道旁,芳草碧连天……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此一首令人深思的歌词作者,就是一位艺术大师、近代高僧弘一法师。这首歌词使电影《城南旧事》更让人记住了它,也让我们情不自禁地对友情怀旧与反思。那种“对同事不能谈、对妻子不能说、对亲人不能讲的话向他一吐为快,甚至在诉说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理解,在要求之前就已经获得他的帮助”的恩宠究竟在谁身上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