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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井与乳房

(2010-12-26 15:14:05)
标签:

故乡的井

王梓夫

乳房

枯萎

退化

装饰物

官井

销声匿迹

姥姥家

老井

杂谈

分类: 文辛散文

    (散文)井与乳房


           (散文)井与乳房

 

           刘福新

 

王梓夫先生曾在1997年7月17日的《中国文化报》上发表过《故乡的井》,第一段就写到了乳房:“故乡的井是母亲的乳房,她用饱满的乳汁哺育了众多的儿女,自己却枯萎了。”此文压轴段,也就是倒数第二段又写道:“现代女人为了保持体形,多不用母乳给婴儿喂奶了,乳房退化成了女性的装饰物。正在走向现代化的家乡用上了自来水,那眼官井也像衰老母亲的乳房一样,连装饰的作用都失去了。”

这话不虚不假,我每每回故乡,必定感受到这一点儿,因为故乡的公用井也就是王梓夫先生所说的“官井”早就销声匿迹了。

故乡昌乐县城南街道小埠前村的官井有四个,最著名的就是与我老宅不远的井了。这眼井离当年大队办公室、学校很近,大队社员开会常在井旁。一到夏天晚上,井旁聚集许多人,坐着小杌踏,围成一个椭圆形,你一言我一句,从古到今,扯南到北,我的许多启蒙教育,就是在井边跨在祖父的腿弯里学到的。每逢大年初一,天还不亮,我蹒跚在父亲身后,到关帝庙烧香,路过水井时,总点燃一炷香,插在井台附近,印象极深。我不知道大家为何对井那么虔诚,简直敬若神灵。

村西南的井与关帝庙为邻,西头那眼井紧靠着从昌乐到高崖的公路,后街那眼井在一个碾棚边。如果打水的人多,不乐意挨号,也偶尔去那几眼井碰碰侥幸;但上坡栽地瓜,却是哪儿近用哪个。

不知何年何月,村里搞规划,村址西移,继而兴起的是各家各户都有井了,官井陆陆续续地都没了影子。那石头井盘上被岁月和绳索磨下的沟纹,那砖台阶上的绿苔,那黄土街面上水迹编织成的蛛网,永远看不到了。那搅动辘轳的轧轧声,水桶撞击的砰砰声,还有扁担负重的吱吱声,也永远听不到了。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之所以悲伤,极有可能是奏不响田园诗一般温馨的晨曲了吧?也极有可能无法提示生命的起源和灵魂的归宿了吧?

有关井的回忆,我正式发表的散文里也有,譬如敝文《陋巷》里有一段:

“不管是春夏还是秋冬,巷口上那眼井永远是忙碌的。早上,天还没放亮,辛勤的农人便吱溜一声敞开大门,挑上水桶小步颠着走向井口,因为刚打上来的水温度高,谁也想省把柴禾呢。就在我结婚那年,村上先后娶进十多个新媳妇,就如比赛似的,她们早早起床,在井口汇合,有说有笑,把小巷也闹醒了。稍晚点儿,老人背着粪筐,小孩背上书包,青壮年扛起农具,小巷热闹起来。”

敝文中这一段与王梓夫先生的说法区别很大,王梓夫先生《故乡的井》一文,说到挑水,可说是男人的专利。他是这么叙述的:

“担水是男人神圣不可推卸的义务,如同母亲给婴儿喂乳一样义不容辞。当东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男人们便担着水桶从各个砖门或柴门小院里出来,步调很有节奏地走向官井。他们从井里打上来水,又担着走回各个院落。满桶的水在街面上穿越着,洒下来的水迹在黄土路上织出了一张庞大的蛛网,网的中心就是官井沿儿。当这张网织完了,太阳便露出了笑脸,家家户户的炊烟也消散在氤氲中。如果这个时候,谁家的水缸还没有满,哪个睡了懒觉的男人再担着水桶出来,肯定会耷拉着脑袋抵御着各种鄙夷的目光。第二天,乃至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他便再也不敢睡懒觉了。庄稼人用勤快自律,也用勤快律人,这成了做人标准和道德规范中很重要的一条。”

读者您看,男人担水迟了,尚遭到村民的鄙夷,倘若放在鄙人身上,那就是滔天大罪、十恶不赦!

可能与时代有关,比我老一茬的女人担水的很少,比我晚一茬的女人估计更少。所以,我叙述的女人担水的故事只是特殊时期的个例,而王梓夫先生所叙述的大概是平常时期的通例了。

近年来,凡外出,总睁大眼睛到处撒摸,总希望看到一口老井。

2008年秋天,我到北邻的边下街走亲,在姥姥家老家附近看到了一口水井,虽然没有了辘轳,我依然激动万分,弯下身子拍照,恰好被舅家二表弟媳妇碰见,不由得戏谑道:“表哥有啥想不开的呀?” 我脱口而出:“我要看看我亲娘的模样!” 此语一出,二表弟媳妇的脸色陡变。天生有口无心的我,蓦然里感到我的话冒失了。二表弟媳妇与我亲连亲,是我边下街姨姥姥的亲孙女,嫁给我舅家二表弟后,与我说话也就格外随便。她比我别的表弟媳妇更了解我的身世。我一岁半没了娘,是我一辈子的最大遗憾,也是姥姥家一块心病,任何人从不在我面前提起我亲娘的。我不经意地说出这么一句,怎不让她失色?

可怜哪,何况母亲的乳房是啥样子?就连面容我也没有一点儿印象!只记得奶奶的模样。奶奶在我们当地方言叫“妈妈”,但读音迥异,是一种浑浊音,很重的那种,非但不带尾音,而且后一个叠字读音很重。我的命不济,五岁时奶奶又离我而去。好在迄今犹记得奶奶的模样,脸色白白的,身段直直的,说话柔柔的,但仍不记得奶奶乳房的样子,只听我祖父常说:“这孩子从小没捞着吃奶,老砸他‘妈妈’(奶奶)的干奶子头。”末了总忘不掉一个感叹字“咳!”

由我的“妨娘”、“妨妈妈”,想起了乳房,想到了井。

让我再一次摘录王梓夫先生《故乡的井》中的一段:

“人们对井的依恋,是延续了婴儿对乳房的依恋。失去了乳房的婴儿是悲惨可怜的孤儿,失去了井的人便成了‘背井离乡’的游子。井是人们终生的乳房,故乡是人们永远的母亲,乡情便是割舍不断的母爱。”

 

                                2010年12月26日13:50完成草稿

 

 

          附图:边下街姥姥家附近的井

 

                    

(散文)井与乳房
    这就是我在2008年10月29日在姥姥家故宅附近所拍的那眼水井,辘轳已经不见影子了。

 


(散文)井与乳房
    这幅图片是我老家小埠前村刘学孔二叔的老屋,2008年7月14日我回老家时,原村庄只剩这所老屋了。我为何发上这个图片?因为刘学孔这所老屋紧挨着我刻骨铭心的老槐树。水井还要往东大概二十米。看到这所老屋,也就想起了那棵老槐树和那眼水井。

 


                      (散文)井与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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