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南  岩  姐

                    刘福新

 这是我2003年12月刊于当地报纸的一篇散文，今天转发在这里。刚刚不久，外甥来我家报丧，接着送传单（讣单）的也来了。我那只有66岁（虚岁）的姐姐驾鹤西去了——题记

电话得知，姐患了腰椎病，真想长上翅膀飞去姐家。往事萦怀，不由地一幕幕闪在脑际……

四周岁那年，继母来了，给我带来一个异性姐姐，只大我四岁。

姐的亲父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音信全无，五十年代初，继母从南岩改嫁了我父亲。据老人言，当时协议，姐是随母来我家生活的，可姐还有个孤苦无依的祖母，姐只有两头跑……

我与姐都是幼年不幸，或许是同病相怜，相处极为和谐。姐的温柔贤淑，成了我们这个特殊家庭不可缺少的黏合剂，每逢姐在家，院中便溢满了笑声，所以，我总盼姐在家中。记得我上高小是时，心里委屈，都走出半里路了，又折回村，扒了墙头望家里瞧，我喊了声姐，满含泪水，姐站在院内墙下，仰脸安慰我……

有一回，恨姐多日不至，见了她使性子。其实，那时我哪知姐心中的苦衷？如今忆来，姐那时所承受的心灵上和生活上的压力又岂在我之下！？小小年纪的她，既要充当我们家的亲情大使，又要在南岩老家祖母膝下尽孝，难哪！

虽无血缘关系，但姐对我的关爱，超过了一个亲弟弟。尤其是去南岩她老家时，我便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孩子。一切只有母亲承担的义务，姐全承担起来了。我这个没姐的孩子，从南岩姐那里幸运地获得了更多的爱。

在家不如意时，常去南岩小住，在南岩河里光屁股摸鱼，到荆山上拾“地瓜皮”（一种菌类，能食用），跟着姐到很远的村里看电影，甚至姐嫌我训斥我，都成了我心头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线。

姐做事从不背我，与姐夫当年谈恋爱也带着我，姐说姐夫很大度，是个男子汉。他们是同村，青梅竹马，婚后很幸福；对我来说更是一种幸运。因为姐夫知道姐姐对我有种更深的感情—— 母爱。

姐姐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的成长。记得姐姐结婚那年，我上初中二年级，想参加姐姐的婚礼，班主任怎么也不准假，直到周末，我牵了一头小毛驴去姐夫家里“叫三日”，是个大热天，姐姐给我扒掉上衣，长裤子也给我脱了，与姐夫轮流着给我搧扇子，我开始装着睡，不想，却在温馨中睡着了，差点耽误了“叫三日”的大事。姐姐回“娘家”时，我一再央求她上驴，她却把我抱了上去，牵了小毛驴上沟爬崖……
　　我大了，工作了，成家了，姐姐与姐夫对我的关爱半点儿也未减。不管是我盖房子还是我的儿子结婚，伸出援助之手的当然是姐姐，尽管姐姐家里也不宽裕，还拉扯着六七个孩子。人都有落魄的时候，周围亲戚朋友潮水般地退去，留下一片荒寂的空滩。每逢这时，我会在沮丧的失落里首先想到了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姐姐。
　　姐姐对我不仅竭力承担着长姐的责任，同时也掺进了母爱，我心里非常清楚。说句老实话，姐姐的品性完全不像我的继母（姐的亲娘），母女之间竟有那么大差别，所以继母的母爱我没得到，却从姐姐那儿得到了弥补。
　　说起姐姐对于我的母爱，一点也不夸张，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姐姐每每注视我时，与注视她的子女的眼神没有多大区别。慈母般的光线，令我离开她时，总不能马上转身而去。如今，我虽年近花甲，但依然如故。
　　姐姐啊，我大半生想对您说又无法吐出口的感激，那些早就搜集起来却未能扎好的语言花枝，都在您长姐般、慈母般的亲切里偷偷地灿烂着，都在我羞涩的眼睛中酝酿成了晶莹的感激……凡五十多年间，我和您，仿佛在感情上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故我每每引以自豪，这是我人生的一份永不贬值的“不动产”。
　　姐姐，我在不断地为您祈祷：愿您早日康复！

                                刊于〈昌乐报〉2003年12月26日“文苑”（略有删补）

                           （这是我在2008年给姐姐拍的照片）

说明：此文之后，明天、后天暂不来博客。今天我会抽时间回访，以免欠账太多。其实呢，每逢打开博客，我第一个是看“访客”（包括博文里面的和首页里的）；第二是打开“消息”，看有无纸条等；第三是到“个人中心”或“空间”主动回访朋友更新的博文，我的回访与他人不同，因为我还要逐篇从评论栏回访，这样就形成了“双跺脚”，回访也就特别慢。

此文关闭评论栏。一来，此文是一篇旧作；二来，唯恐有人过来评论时敷衍了事，甚至有的“加精推荐者”不管三七二十一，来此说些“恭喜您的文章被推荐到……”云云，来惊扰我那离我而去的姐姐，再说了，我处在悲痛之中，你“恭喜”何来？去年我叔父故世，好多圈主、管理员来推荐博文，一片“恭喜”字样，我恨不得跳起来骂娘！当然这也不完全怪他们，因为这些话语是早就制作好的东西，但是有的管理员还是认真的聪明的，他们打开我的博文后，看情况再推荐，也就显示不出那些“混账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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