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东山老槐若无恙,即是昌乐一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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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乐县城东山李村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
分类: 文辛文言 |
昨日近午,挈数码相机,疾奔昌乐县城东南东山王村,折入健康街,健康街刚与大沂路相接,油漆泛光,针松新栽,颇有诗意。
一路拍摄万松山远景,冬阳灿闪,而山顶氤氲,似有雾障遮之。
大沂路以西不远处,有一新辟街道,北通利民街,经实验高中、东山李村直达南边昌盛花园,吾当时停车昌盛花园之北东山里村之南,见一偌大幼林,沐浴午阳中,林中犹有残雪,停车移步入,于幼林梢际端机拍摄之。窃以为城中留一片树林,何其惬意?但不知一年之后,此林尚在否?
返而北走,至东山李村,见东山王村楼厦已经压顶,一溜大幅标语横挂楼上,曰“庆祝东山王新村安置大楼封顶”,其楼群立于东山李村南侧。下车端详,疑曰:东山李新楼居何定所?偶入一果园式庭院,询之中年妇人,答曰:在东面。扬颈望之,果然也。已近恒安街检察院一带。
时辰至午,犹有所念,何不折入东山李村中,观其今貌,拍摄几幅照片以作历史纪念?断然不顾午餐已至,怡然自乐;推车东拐右折,旧胡同不少,喜摄之。一老妇提醒,南边有一千年老槐,喜欢不?因数次来访,皆无所获,蓦然闻之,大喜过望,至南侧一胡同端际,询一英俊青少,青年即居巷头东户,慨然引领,原来东面不足三十米,有老槐屹村舍围中。
回顾前几日至莲池、刘家桥、吕家庄、南流泉诸村,皆不如此槐粗壮,村妇所言千年老树,即若不到千年,六百多年树龄诚不为过也。
陪同青年姓牟,为昌乐技校学生,未问其老辈里是否居此,吾但与之曰:“此老槐乃无价之宝,烦请告知村中执柄者,务必视其为珍宝,千万不可为蝇头小利而毁也!吾遍寻昌乐城郊,除尖庄一棵外,别无与其并驾齐驱者;尖庄老槐立于王潍路中,潍坊市政府尚发文公示,且加修护栏,其举措为大众拥之戴之;东山李老槐比彼树距离城中更近,现东西两面楼群已然完工,‘消灭城中村’口号已然响起,贵村老屋、老街即将拆除,吾怕此树遭遇不测,特此提醒,望村中执政切勿懈之。”青年小牟诺诺。
试想昌乐城中无千年国槐,原夫子庙、关帝庙早已渺然无迹,东山李有此老槐,此为万幸,若再无情砍伐,愧对昌乐父老,愧对后人,愧对大自然之精灵也!夫何以堪!
突忆南朝诗人庾信有《枯树赋》,兹摘数段以飨读者。
“昔之三河徙植,九畹移根,开花建始之殿,落实睢阳之园,声含嶰谷,曲抱云门。将雏集凤,比翼巢鸳,临风亭而唳鹤,对月峡而吟猿,乃有拳曲拥肿,盘坳反覆,熊彪顾盼,鱼龙起伏。节竖山连,文横水蹙,匠石惊视,公输眩目。雕镌始就,剞劂仍加,平鳞铲甲,落角摧牙,重重碎锦,片片真花,纷披草树,散乱烟霞。”
“……莫不苔埋菌压,鸟剥虫穿,或低垂于霜露,或撼顿于风烟。东海有白木之庙,西河有枯桑之社,北陆以杨叶为关,南陵以梅根作冶,小山则丛桂留人,扶风则长松系马。岂独城临细柳之上,塞落桃林之下。”
“若乃山河阻绝,飘零离别,拔本垂泪,伤根沥血,火入空心,膏流断节。横洞口而攲卧,顿山腰而半折。文袤者合体俱碎,理正者中心直裂。戴瘿衔瘤,藏穿抱穴,木魅旸睒,山精妖孽。”
“……《淮南子》云:‘木叶落,长年悲。’斯之谓矣。乃为歌曰:‘建章三月火,黄河千里槎。若非金谷满园树,即是河阳一县花。’桓大司马闻而叹曰:‘昔年移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观其老槐,东侧已有楼群耸立,西侧亦有楼群即将竣工,此处不久亦将为建筑商划入图纸,城中村之逝去,盖为大势所趋,不可违也。但村中老槐与建筑商、执权政要前世无仇今世无怨,况老槐可为昌乐城添一胜景,如若留出此树周围一块土地,临近数家亦不在搬迁之列;或者干脆将一居委会大院立于此地,老槐安乐其中,贻悦昌乐城中居民,羡慕外地来客,岂不妙哉!
古人庾信尚能为枯树一叹,今之老槐安然无事,况树干粗壮,未伤骨骼,枝颈繁茂,尤为可喜。若果摧之民众不悦,士人不乐,苍天不助,精灵不扶也!岂可辱之?
今夜灯光下,细品刚拍图片,不禁勾起连绵思绪,吾故居不远亦有老槐,早已毁之,悲从中来,难以遏止,故乡老槐穿透岁月薄暮,情染春秋,尝耳闻生命之涌动、诗赋之隆雅、芬芳之飘逸。梦里几听倾诉,嗒然若失。冀望东山李村逃脱故居老槐之厄运。
鄙人文字浅薄,故借古人之文,攫其篇章,嚼其文理,引其宗旨,以戒他人私念,以保老槐之命也!焉有他哉?
不日,吾将上达县中执政,谨为老槐请命。想东山李村、城关街道办、昌乐县政府早已未雨绸缪,为老槐预先考虑,诚如此,鄙人以手加额仰天而笑矣!但而今只有默默祈祷:“若是老槐能无恙,即是昌乐一县花!”
【补充说明】原文打错了村名,将“东山李”打成了“东山里”,今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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