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摄影—散文)玉皇庙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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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庙古建筑瓦松大柳树幼年回忆1959年祖父鸢飞大酒店呼应杂文 |
分类: 昌乐村影 |
昌乐县有一村名曰“玉皇庙”,行政隶属昌乐镇(今为昌乐街道办),位于老城北不远,据说明朝末年,刘姓由东风(东风原名懒鞭)徙此定居,因村东有一玉皇大帝庙宇,故而取名玉皇庙。
对于玉皇庙村里的玉皇庙,我印象特别深,那是因为我小时候,祖父领我走小龙角村老姑家,必定从这个村经过。要问为何从此处经过,可能那时(上世纪50到60年代初)的昌乐县境内道路不多的缘故吧?约略记得小时候走过的路线,进入昌乐县城南门(那时有城门),通过县城直通南北的中心大街(今步行街),再西拐几十米过铁道(胶济铁路)的涵洞(涵洞在城关工商所北侧,那时是唯一过铁路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到玉皇庙村了,而玉皇庙在村东侧,此乃必经之路也。
听祖父说,早先的玉皇庙香火极盛,后来政府宣传破除迷信,故而庙宇逐渐颓废,待到祖父领我去时,玉皇庙冷冷清清,几乎连香火也断了。我在想,即使那时政府不禁止祭拜玉皇,但是天灾人祸,忍饥挨饿,遍地饿殍,谁还有心思供养玉皇?譬如1959年的一次,印象最深,因为饿得走不动,趴在庙门里一块大石头上好大一会儿起不来。记得庙墙还贴有“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的大字标语。我真想趴在庙门里睡一觉,在酣梦里去问问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为何让我们农村的孩子挨饿?
好像1996年的农历九月初十昌乐大集,叔父从老家来,我请他老人家住几天,翌日用自行车载着他去看玉皇庙,可我忘记了,玉皇庙庙会是农历九月初九,去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十一了。因为走小龙角老姑家,叔父带我行至此处也不计其数。是我偶然间激起了童年与少年的回忆。
近些年城区大兴土木,道路新修与扩建,再加上这些年正月初九玉皇大帝生日以及九月初九庙会我都没去过,竟然寻不到玉皇大帝的庙宇了。
今年10月20日上午,我特地携带相机寻到玉皇庙村,遍寻不见影踪,心想怪了,就在这一带吗?问一老者,他一指,才知道就在新修的路边。原来的玉皇庙村被分作两段,路东的庙宇可怜巴巴地挤在那里。抬头望,鸢飞大酒店居高临下睨视着它,正在建设的另一座“齐城国际中心”楼群(可能叫这个名字)就紧紧挨着它。还好,政府没有将它拆除,玉皇大帝还可以有其栖息之地。只是让我觉得有一种“挤压”的感觉。如今的玉皇大帝也仿佛明白了世事人情,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说法,譬如说,古建筑与近在咫尺的现代化高楼相呼应。但愿这种建筑布局能够继续“呼应”下去,莫要让这座古庙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行走在玉皇庙时空的隧道上,看着这古庙宇尚存,感悟着历史沧桑,听几声犬吠,闻几声鸡鸣,六百多年的历史忽然变得离我们并不遥远。
可惜10月20日上午我寻到玉皇庙时,“小扣柴扉久不开”,原来庙院里的住家赶集去了,没能到院中拍摄。天地之间最容易让人激起古代历史的还有庙宇瓦片上的植物——瓦松,我怎么也拍摄不到,只得站在庙宇东面的砖块上和庙宇南面的稿荐上,晃晃悠悠地拍摄着。那时,已经近午,在庙宇北面干活的建筑工人提着饭盒匆匆而过,偶尔瞅一瞅我那站在稿荐上晃晃悠悠拍照的狼狈样。
就说我站的地方吧,除了庙宇,只有南边两棵大树还能激起我的对往昔的回忆,旧时茅舍多已坍塌,换成了新的房屋,附近正在大规模地建设着,而在这些新建筑的底下曾发生了多少故事?隐藏了多少秘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曾经在这里上演?人们脚下的这块崭新的大马路在以前是何样子?留下了多少古代人近代人以及现在老年人的足迹?
11月23日,在隔了一个月零三天后,我与老伴一块外出,原来说好,老伴与我出城弄辣椒叶子腌咸菜的,可是一路行来却被我的拍摄占据的主题地位。
庙宇东门虚掩着,大喜,敲门,久不应。掰开门扇走进去,直达看庙人的居处,问之,姓刘。我说明来意,言村委干部拿着殿门钥匙,只得从窗棂一破损处拍摄下玉皇大帝的塑像。
一边是古庙,有些潦倒,但也是昨日重现;一边是楼群,着实热闹,但愿长此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