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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朋友(一)

(2007-06-30 18:44:04)
标签:

真正朋友

王守纪

良师益友

文字魅力

书法魅力

谈吐魅力

人格魅力

杂谈

分类: 文辛随笔
 

                             漫说朋友(一)

 

    鄙人有半页剪报,题曰《朋友》,夹于《清宫述闻》一书,前些日子偶然翻阅此书,重又晤会。但忘记哪家报社所出,依稀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之物。因四周皆被剪去,两面并无丝毫标识,喜有“昌乐文学五十年校版毕拟赋古风”几字,从而可定是1999年暑假所剪。

 

    内有数段,皆属妙语。今先述两段:

    一曰:“只有深深洞察了你的弱点的人,才可能成为你的忠实的朋友。友情的深浅,不仅在于那些朋友对你的才能钦佩到什么程度,更在于他对你的弱点容忍到什么程度。”

    二曰:“比你强的人,成不了你的朋友。比你太弱的人,你又不屑于和他做朋友。只有与你质量相仿佛的人,最容易做你的朋友。因此,谁是你的朋友,谁就是你的尺度。一旦朋友不幸去世,你会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而去。”

    下面就以上两段摘录谈谈我的还很不成熟的切身体会——

    先说第一段,鄙人致命弱点为刚直,这从历史上被看做优点的品格,现代社会实在吃不开,但也有例外,那确属凤毛鳞爪了。

    我对第二段摘录抱有一半异议。异议主要在“比你强的人,成不了你的朋友。比你太弱的人,你又不屑于和他做朋友。”因为事实证明:比我强的人,还真有我的知心朋友。

    譬如王守纪即是最要好的一个。他先后任过许多党务职务,后因心肌梗塞在济南不幸逝世。王守纪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为官十分清廉,鄙人虽属平民尤其还不能脱俗,但也丝毫不曾巴结于他,却意外地成了他的知己。或许他对我看重的是才学,而不是我的出身低微。若说“才学”二字并不是我自己鼓吹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尽管我从来没把自己看作是有才学的人。之所以做如此解释,也便于堵那些专门吹毛求疵人的嘴,免得假人以口实,攻击我“自命不凡”。或许他还有对“朋友”二字的特殊理解,他有句名言:“贫贱之交不可忘也!”

    我与王守纪是在1969年相识的,他与我前级师范同学李翠兰结婚后,住在城关联中(今实验小学) 家属院内,我在乡村中学任教时,凡进城必定造访,常常是炒上几盘菜蔬,就怎么也不让走了。那时,他虽不是什么大干部,但已是全县闻名的才子,竟无半点轻视之意,与那些有点纱帽翅便自命不凡、妄自尊大的人,真是天壤之别。

    王守纪家有老母,长年卧病在床。当时,他的住房很紧张,两间宽五平米的房子,三个孩子住半间,老母住半间,他们夫妇那间既是卧室,又当客厅,还兼着他的书房。如有客人造访,得绕过他母亲的卧处。1971年的一天,我去拜访,正巧守纪侍候老母大便,他一边点头招呼我,一边侧开身子让我进了里间。从他老母的问话声里和他唯唯诺诺的答话声里,我不禁想起了“家有孝子,国有贤臣”那句古语来。守纪有一弟,很老实,经常在他家长住,七口人蜗居两间小屋,真够挤的。守纪从不厌嫌,常听他嘱咐春梅、冬青和小冬(二女一子)出门时看顾好叔父,观之愈服其不仅孝顺,而且尽到了兄长的责任。

    1975年秋,县里办政治训练班,我是公社派去的三位学员之一。王守纪当时任《政治经济学》辅导员,所以我又是他的学生。他讲课总是那么深入浅出,听得人心领神会。印象最深的是他讲西欧经济的发展,人所鲜知的内容加上幽默的比喻,使学员发出会心的笑声。那时, “文革”还未结束,长期的思想封闭,人们大都孤陋寡闻,听了他的讲述,才知道外面世界是那么精彩。我们私下里议论,也只有他才能讲得那么生动形象。

    80年代初,我进县城任教,与他接触更多了,对他的才华有了更直接的感受。他的书法造诣很深,我常去索要墨宝。有一次见他壁上有幅大草。上书“振奋”二字。我注目良久,欲言又止。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这两个字正适合你现在的景况,要乐观,只要不缺乏生活的勇气,处境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他刚看了我写的一首长诗,其中有“自幼攻文史,颇哂辞诡语。言隐荣华间,向来所不取。忙时四不顾,闲余迷脏腑。外望薪水薄,内顾妻未愈……他人言已迂,住宅甚不足。绸缪未雨时,昆虫尚能宿……蝉声扰心烦,倏尔二子啼。吾妻容颜改,病累瘦已极。言地生荒草,无柴安可食?挥手令其去,容吾缓处置。四顾无良法,掩泪泣向壁……”这首正好一百句的古诗描写了我当时艰难的处境。他又说: “你看的这幅太旧了,我再给你写幅吧。”迅即取出纸墨笔砚,挥毫作书。那幅字我一直挂在家里,不想后来却被一个老同事软缠硬磨要去了。还有一幅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至今仍珍藏着。

    一位魅力型领导人,不仅有文字魅力、书法魅力、谈吐魅力,而且更有着人格魅力。与他接触多的人都了解,常常是先听到他的笑声再听到他的话语。见了熟人,他喜欢两手抱拳行一种古代礼。他为人谦恭,从不自以为是。20世纪80年代,他任宣传部长后,搬进了“常委院”,但喜欢他的人还是照常去找他。曾听县委一干部讲,在一次县委县府两大院的民意测验中,他的票数高居其首,这也反映了他在干部们中的威信。但他自那后,却有种难言的苦衷。有一次,他对我透露说:“可能在此地待不下去了。”恰如所料,不久他被调往青州,任潍坊教育学院党委书记。据我猜测,从当时背景来看,市委这一决定可能基于两点考虑:一是,守纪文采飞扬,思想工作细腻,个人素质好,是做知识分子工作最合适的人选。二是,他一直做机关工作,没能到基层担任综合领导职务,按干部提拔程序来看,不能干主要负责人;偏偏威信又那么高,这不是犯了“功高震主”之忌吗?因之,调走是势在必然了。

    他调到教育学院后,家仍安在昌乐。每次回家,常来我这里。记得1985年暮秋,他约了耿建巨(耿是我的老校长,对我很好,王走后继任宣传部长)到我蜗居的不足10平方米的临时住处玩,那时我家四口,家属刚搬到单位,户口问题尚未解决。那天晚上风很大,石棉瓦透风,炒的菜都被刮下的尘土盖了厚厚一层,他对耿建巨笑着说:“你看,福新该吟唱那首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了。”

    不久他又调往省委办公厅秘书三处干秘书,旋即调《潍坊日报》社任总编兼书记,再后来重返山东省委办公厅,任一个处的负责人,具体分管临沂等地区的宣传联络工作。连年来的频频调动,受尽颠簸之苦。1989年大年初一,我去给他拜年,因其离开昌乐多年,门庭冷落,见了我,他很高兴,叙谈过午,话犹未尽。这次相见,不想却成永诀。

    1989年3月,他风尘仆仆从外地回省委,省委领导与他正式谈话,调他到潍坊市任副书记。由于劳累,觉身体不适,去医院就诊,医生要他第二天作全面身体检查,可回到单身宿舍,病情突发,竟与世长辞。听到噩耗,我回到家中,看着他最喜欢坐的那个杌踏,看着墙上的“振奋”匾和《兰亭集序》条幅,睹物思人,两眼发愣,欲哭无泪,妻见我那个魂不守舍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我和谁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呢。当我告知这一不幸,妻也哽咽说:“真是好人无长寿啊!

    按我倔强的性格,是从不愿与官场的人来往的,唯独他是个例外。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无微不至的关心我。譬如1985年春,当现代著名作家浩然先生来昌乐时,他特地领浩然先生莅临我校,向浩然先生竭力推荐我,可我正要上课,没顾上与浩然先生畅谈,我写的诗词也没好意思更没有时间拿出来让浩然先生审阅。他还有意调我去教育学院任团委书记,但我考虑到毕业于益都师范(教育学院旧址),“文革”期间得罪了一些人,不好开展工作,又知道他在那里仅仅是过渡,不久还要调走,就拒绝了。但这些事,都使我感激。他说:“你有才,何必顾虑重重。”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是个当官的料吗?”就这样,我一直奋斗在教育教学工作岗位上。但在我心里,他早就成了我可敬可亲的兄长了。

    后来,一次次的冲动,使我不由自主地想写点东西来悼念他,这不单单是为了我俩之间的私交,更重要的是要让人们学习他那种清正廉洁、平等待人的高尚品格,尤其在腐败日长的时候。为此,我提笔给当了潍坊市市长的王玉芬同志写了一封长信并赋诗怀念这位良师益友兼兄长,要求王市长允许我在党报上写篇悼念文章。王市长马上写了封亲笔信,并委托县委书记刘明珂来安慰并探望我。但对我的要求没有答复,我的愿望未能实现。我对县里来看望我的领导说:“你们光问我有什么要求,我会有什么要求?我做不了官,也不想做官!”“我唯一的目的是想把王守纪的事迹发表出来。你们既然连一位曾经当过〈潍坊日报〉总编辑的同志都不肯认定,我就以其它方式发吧,反正我要发的!”为何给王市长写信?当然是有原委的,1985年春王玉芬任市府副秘书长时,因考省党校,由王守纪介绍,来昌乐补习,我给他专门辅导了半个月的历史课。在对王守纪的看法上,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但,人一走茶就凉,内中猫溺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时间到了1999年3月,正值王守纪逝世十周年,我便把那三首七绝重作修改,寄了出去,先后在《宝石城文艺》、《渤海诗草》和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出版的《中华新韵吟萃》上发表了。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今再将这三首七绝抄录如下:

        王守纪同志逝世十周年祭

                (一)

   二十冬夏友情萦,屡屡诗词唱和情。

 肺腑金言心底热,提携后进显豪英。

              (二)

泉城拜谒促膝横,报社相召共品茗。

  臂动龙惊一管笔,犹悬振奋忆昔盟。

              (三)

谦谦恪志慰廉行,诺诺偎亲反哺诚。

孝子贤臣方重用,玉皇邀去世人惊。

 

    回忆起在省城为他开追悼会那天,本县去了不少人,因为知道得晚了,竟然没能在他亡灵前献上一束小花。也许由于这份永久的歉疚,才更激起了我对他的怀念吧。

    我绝对不敢说我与王守纪是“质量相仿佛”的人,从各种角度看,我自觉望尘莫及、自愧弗如,或许他在繁杂的事物中与明枪暗箭的阅历中看中了我的直爽、刚烈吧?或许由于双方的爱慕使我们导致了“最容易成为朋友”的契机吧?我越来越感到“谁是你的朋友,谁就是你的生命尺度。一旦朋友不幸去世,你会觉得自己的一部分生命也随之离去。”是的,我真切地感到了——我的生命的一部分随他而去了,再也收不回来……

    我之所以把他看做知己,是印证了那句“友情的深浅,不仅在于那些朋友对你的才能钦佩到什么程度,更在于他对你的弱点容忍到什么程度”。

   

    因为他对我的许多弱点都包容了。世界上去了一个包容我所有缺点的知己,势必我的生命的一部分也就随他而去了……

    最后说说“比你太弱的人,你又不屑于和他做朋友”的问题。可能不少人是这么想的,于我却不然。我今年虚岁六十,可谓生命已过大半,在经济上我有许多贫苦朋友,譬如有个上世纪七十年代结交的农民朋友,我时常在年节时探访他接济他,连妻子儿子都不屑于我的行动,直说我犯傻,但我痴心不改。还有许多文友(包括网友)可能比我临时地位(主要指职称)低,学术稍稍浅了那么一点点,但我非常热衷于和他们交朋友,相信我的热诚会被许多朋友所认可。也许我从教育界转到文化界后,目睹了比教育界更激烈的竞争与倾轧,接受了更为严酷的现实,因之我的心底里时时激荡着那颗不灭的良心。突然想起一句话:“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也许这是我现在拥有不少朋友的原因吧?

 

                                            (未完待续)

                                       

                                  完稿于 2007年6月30日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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