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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南荏荪文辛小说邮局汇款员渎职杂谈 |
分类: 文辛小说 |
借着中午的酒劲儿,南荏荪大动肝火地开始了对汇款耽误事件的查问。
“我上午来过了,汇款单上清清楚楚印着上个月的26号,怎么才到你手里?”
南荏荪对送信件的小伙子说。
“是昨天刚到我手里的,这上面有日子呢。”
“我上午来时已经问过了,有个营业员说应该第二天就发到单位去,而你们怎么十多天才送到你这里,该不会是你把单子丢了,经我们单位的郭老师一再询问,又补上的吧?”
南荏荪真的有点怀疑是这小伙子出了纰漏。小伙子觉得冤枉,很肯定地说他昨天刚收到的。南荏荪说,“那好吧,我不怪你,可你得把你的名字写下来。”
南荏荪拿出一张纸,让小伙子写名字。小伙子姓丛。南荏荪再次回到汇兑处,声色俱厉地追问到底是哪个营业员办理的此事,一姓萧的女子迫不得已地回答是她处理的。并吞吞吐吐地说是因为电脑出了故障。南荏荪很尖利地问:
“如果你的微机确实出了故障,这十多天都不能正常运行吗?”
“大爷大爷,你别生气……”
“为这汇款,我到单位跑了多次,单位管收发的老师来问了多次,我的外地同学与我联系了多次,我的手机为这事差点儿丢了,我会不生气吗?你叫什么也不行!你在这张纸上写上你的名字,我要找你们局长。”
姓萧的女子想让南荏荪妥协,南荏荪坚持他的意见,她推脱不掉,写了名字。他到了二楼办公室,一姓孙的可能是刚换的办公室主任接待了他。他说我要找你们局长。办公室主任说局长出发了,由他领南荏荪找个专门负责此事的领导处理。原来分管汇兑处的麻某是个熟人,他就把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麻某原来是前局长高某的办公室主任,一个在南荏荪的印象中很“精明”的人,南荏荪曾与他打过交道,比较了解他的为人处事。麻某听后,先是道歉,后是打电话追问萧某是怎么搞的。
“怎么?电脑坏了!那这几天的汇款都发不下去吗?”
“怎么着?光那一天的漏下了!那你们就一直拖到现在吗?”
“你得好好解释一下,怎么越解释让人越糊涂呢?连我都听不明白!”
批评了下面汇兑处的手下,麻某再次对南荏荪说:“向您赔礼道歉!”
“你们也真的该整顿整顿了,以前你们这里积淀的问题就够多的!现在不是搞“保先”活动吗?就这么副样子,符合‘三个代表’吗?能保证共产党员的先进作用吗?”
南荏荪借着酒劲儿借着怒劲儿更借着他们出现事故的当儿,狠狠地发泄了一顿。
当然,南荏荪的一辈子并不多见的雄气在今天发挥到了极致。这其中的根本原因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老婆把他诅咒“疯”了。
(三)
昨夜南荏荪睡得很晚,今日大明大亮了,还睡着,不想他却又做了个梦。他做梦向来记不大住,但这一次却是例外,就算是“白日做梦”罢……书上不是讲嘛,梦境也能减轻心理负担的啊!
几十年来,南荏荪看的书可谓不少,虽说杂七杂八,但也渐渐懂得:人生其实是有两枝笔,一枝笔用来写快乐写成功写如意写“过五关斩六将”;一枝笔用来写叹息写感伤写泪水写“大意失荆州”和“败走麦城”。所不同的是,有的写得意和顺境的笔墨多一些,有的写忧郁和逆境的笔墨多一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旅程轨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正因为如此,人生这部厚书的篇章才不乏力才不苍白才色彩斑斓、熠熠生辉。
该描述南荏荪的梦境了——
他匆匆走着,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到哪里去……但心情是好的,风景也是好的。一碧如洗的蓝天下,米黄色的沙山袒露着酥胸;斜斜的沙坡上有三三两两的儿童躺着或趴着顺坡滑下,唧唧喳喳的喧闹声好似一群喜鹊抢占枝头时的鸣叫。
南荏荪继续沿着沙滩行进,不远处有一溜沙丘挡住了他的视线,惟见一抹蒿蔓的绿色,微微飘摇在沙丘顶上。爬上沙丘,朝西望去,更有一番新奇让我为之一振:蓊郁的树木,像一片跌落于沙丘脚下的绿云。穿过树林,再向西望去,有重重叠叠的山峰,北边一峰头向西北,尾摆东南,有云雾缭绕于悬崖绝壁间,恍如他早年求学时的青州城南云门山。明媚的阳光下,所途经的一切景物都投下清晰的日影。
梦境中的时令是夏秋之交,天气炎热,他不断地擦着脸上的汗,手中的手绢早已湿漉漉的,能拧出水来。他继续向西走,又见一条溪流与他一路走过的宽阔的大河成交叉状汇合了。转而向北,沿着小溪溯流而上,仿佛要寻出溪水的源头似的。不大一会儿入一峡谷,峡谷中溪水潺潺,平缓处,一湾悠悠碧水如古铜镜般闪着幽幽的绿光。两边山坡上藤蔓垂悬,空隙里露出的悬崖裂石中,明显留下了古时候瀑布的痕迹,影印着岁月的沧桑。
疲劳终于降临到南荏荪身上,他蹲了溪边洗手擦脸,之后又眯着眼睛打了个盹……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的身影却突然移到了一座古城的街上:青色条石铺路,两边店铺林立,洒水车刚刚行过,路面上腾起一长溜炎炎烈日照晒下的热气。他在一座清真寺模样的建筑物旁,见到有卖食物者。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肠胃骨碌碌响起来。他闷声不响地走到卖馍的摊主面前,买了两个顶部有尖尖的硬馍,掐在手里,再到不远处卖豆腐脑的摊儿前,依旧是悄没声地要了一碗热辣辣的豆腐脑,里边撒着红的辣椒碎片、绿的芫荽短梗、黄的五香料粉,纷逞的颜色更激起了他的食欲。大口咬馍,大口喝豆腐脑。他看见他的旁边有一个做小买卖样的中年汉子,脖子上、太阳穴上,青筋绷直,不大会儿工夫,四个馍三碗豆腐脑风卷残云般报销净光,然后带着“给个县长也不做”的满脸惬意站了起来,又拍了两下鼓起的饱肚,一摇三晃地做他的买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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