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焦大该不该自信
(2006-06-20 08:27:46)
标签：
红楼梦秦钟焦大凤姐杂谈 |
分类： 文辛随笔 |
在《红楼梦》第七回里，因送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回家，要派外差，就出现了一个人物——焦大。通过尤氏之口，略述了焦大对贾府的功劳。“因他从小跟着太爷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了，才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给主子吃；两日没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
可以这样说，没有焦大，便没有显赫的贾家。有贾太爷时，焦大是被另眼相待的……焦大老了，仍被派外差，黑更瞎火去赶车。焦大不服派遣，仗着酒劲儿大耍脾气，跳着脚斥骂小主子们，把贾家太爷繁衍出来的大贾、小贾、小小贾们的脏事也抖露了出来。结果是被揪翻捆倒，拖进马厩，被填了一嘴马粪。焦大由心甘情愿为老主子喝马尿，到被小主子硬塞马粪，这么大的落差，他当然想不通：“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跷起一只腿，比你的头还高些。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别说你们这一把子的杂种们?”
这是焦大的失落，也是焦大的自信。自信只是嘴上说说，是一厢情愿；失落却是真真实实，是客观存在。
此风波发生两年后，凤姐为此事大发感慨地对贾琏说：“前年我在东府里，亲眼见到焦大吃得烂醉，躺在台阶子底下骂人，不管上上下下，一混汤子的混骂。他虽是有功的人，到底主子奴才的名份，也要存点体统才好。”客观事实就这么摆着：不管你焦大对贾府有天大的恩，你的身份始终是个奴才!
焦大在被塞马粪前，曾赶着贾蓉叫：“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个家业，到如今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再说别的，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确实让焦大嘴上出了口鸟气。假如焦大服了软，不惜老腿，跪下求情，会怎么样?还不让贾家小主子耻笑，到底是个奴才!所以，看了某些人写的文章，说焦大是阿Q式的自信，不知进退，说这种风凉话的不是“贵族”后代就是纨裤子弟，要不就是些一心巴结着往上爬的家伙。
如果焦大没有这“焦大太爷跷着一只腿，比你的头还高些”的自信，也许早就气死了!这是小人物无可奈何的自信，你笑话他怎的?
阅读《红楼梦》这一段，感慨颇多。其中一点就是：必须承认，我们很多人(包括笔者在内)还不如焦大。你无论为社会为单位出了多少力，是不能说的，因为眼下有种格式化的语言，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你要说了自己的功劳，你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你就被大家所不齿。所以你只能心里压抑着，绝不可说出口的。比比看，你比焦大如何?再说，只要你不是
“干部中的干部”，就没有焦大那“有祖宗时，都另眼相看，如今谁肯难为他”的待遇。要不是总管赖大等同属奴才的势力小人给焦大“小鞋”穿，兴许焦大会过得安安稳稳的。你纵然受到不公正待遇，你敢拒绝派你的差吗?你敢跳着脚骂吗?常见那些敢骂的，倒是有点职务却没有焦大那一肚子窝囊气的人。
总之，焦大式的自信虽没有可取之处，但也用不着指手划脚。
喜欢
0
赠金笔
前一篇：锐意改革的贾探春
后一篇：为林芾小说《无病长病》写的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