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要去西藏了,临走前和我告别,他说,水晶,我来向你告别的,很开心能认识你。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告别,因为我在里面太过敏锐地听到了永别的声音。
只一句,西藏,注定是我一场不归的旅程,瞬间击垮了我故做轻松的姿态,和期待自己直觉失灵的自欺欺人,我真的意识到一个人正在向我诀别!而这个词包含着的失去太残酷,我一时无法接受。
我竭力劝导,和挽留,我拖着他和我聊,好象这样就可以改变他的决定,这样就可以阻止他的脚步。
我明白,对于一个去意已决的人来说,我的挣扎是徒劳无功的。
是的,我在挣扎。
因为知道改变不了什么,而无望地挣扎。
我以为,是因为感情。我说,如果是为了感情,不值得。不要做傻事。
他笑,呵呵,你觉得我是做傻事的人吗。只是身体里某些零件不听话了,失灵了,呵呵。
绝症,这个词刹那划过脑海,我急切地说,你不要放弃自己,很多人靠着坚强的信念创造了奇迹的。
而后小心翼翼的问,是心脏吗?
不,是脑。
这个灵魂居住的地方。我突然再没有话说。
水晶,我下了。
今天就动身去吗?
是的。
那好,一路保重。希望西藏能带给你奇迹,我等你回来。
最浅淡的话,背后是无以表达的激烈和复杂。
他的头像暗淡了下去,我的心全程疼痛着,为一个不算深交的朋友。
事实上,我们只是因为同样喜欢一个人的军事小说而相识,在群里。单独聊这么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可以是开始,也可以是终结。
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可是我只能无能为力,这让我恨自己。
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用?我又能帮得上什么?没用,没用的我。
睡了一夜,梦里当了兵,急行军,执行任务。
我在同伴来不及救援的情况下一人击杀了条差点置我于死地的蟒蛇,拎着尾巴把它抡散了架,然后我把它狠狠抛向一边。
枯老诡秘的森林中,前方涌现一群人,不知是敌是友,只是依稀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让我坚硬的心莫名得柔软了下来。
醒来的那一刻我被强行从战场抽离,脑中最后的图象是双方的混战。
梦是人深心的反映,那么我深心里是渴望战斗,还是渴望击败死亡的威胁?我不知道。
他该到哪里了呢?
希望奇迹真的出现,虔心祈祷。
西藏,西藏,我把最执着的梦想给你,我把最虔诚的祝福给你,请你还我一个奇迹,好吗?
临去前,我会泛一叶舟,在百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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