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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先生是日本东京人,个子矮矮的,一脸严肃的样子,标准的小日本形象。我和他接触了几次,一开始我对佐藤的印象不怎么样,因为看上去他整天绷着个脸,好像人家欠他多少钱似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发现其实小日本佐藤还算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也挺能开玩笑的,尤其是他喝了点酒之后,还会时不时地哼上几句日本小调,尽管那日本小调我很不喜欢听,因为我一听这种小调,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电视剧里的那些日本浪人在我们旧中国时期的大街上喝醉了酒晃来晃去的样子,尽管我不爱听,但是我又不能去堵佐藤的嘴。
佐藤告诉我说,他曾经在美国留过学,毕业后在美国那边混了几年,当然他混得也是很不错的,几年之后他就又回到了他的日本岛国,在一家规模很大的株式会社任要职。最近几年,佐藤经常代表他们的那个什么株式会社来我们青岛考察什么的,因为青岛与隔海相望的日本往来比较频繁,青岛也算是日本在中国的一个经济战略要地。
尽管青岛人也很讨厌日本人,但是经济上的往来也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日本人经由青岛已经赚了不少中国人的钱。那一天,佐藤又一次来到了青岛,在青岛逗留了几天之后,我们设宴为他送别,好几位领导都出席了,江处长也来了,他是一位很风趣也很能搞笑的人。
晚上的宴会场面很融洽,大家喝得也都很尽兴,不大一会儿,佐藤就有些晕了,因为中国人喝酒和劝酒的本领那可是一流的,尽管佐藤先生也领教过,但是无奈他也很喜欢和中国人一起喝酒的那种氛围。
喝得正兴起,江处端起酒杯用蹩脚的英语对佐藤说:佐藤先生,我考考你的日语怎么样?佐藤咯咯笑了,说:哈!你考我日语?那可是我的母语啊!江说:别看你是日本人,这句日本话你不一定能听得懂。佐藤说:那你说吧,我听着。
我在一边偷笑,我知道江处又要出什么鬼点子了,大家也在笑,因为都想看看江处在玩什么鬼花招。我放下酒杯看着佐藤,我看见这家伙那张平时紧绷着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自以为是的严肃样子。
江处开始说了:红岛挖嘎啦(蛤蜊)一挖一麻袋。佐藤以为自己没听清,就说了一句:请你再说一遍。江处又讲了一遍:红岛挖嘎啦(蛤蜊)一挖一麻袋。我们大家都笑了,因为这是我们青岛人在调侃日本话的时候都会开的一句玩笑。
青岛最著名的海鲜就是蛤蜊,蛤蜊在青岛当地的发音是:嘎啦。红岛是青岛蛤蜊的主要出产地,这句话的意思一看就明白,那是形容在红岛那里能挖到很多蛤蜊的意思,但是这却是一句实实在在的中国话,可不是什么日本话啊!
江处的这句话巧就巧在他利用了日语的特点,因为在日语的主语后面,是一个は,发音和“挖”字同音,而“一麻袋”又与日语的敬语いまて,发音一样。“红岛挖嘎啦一挖一麻袋”这句中国话,就好似日语“红岛は嘎啦一挖いまて。”
其实这是一句就连日本人也听不懂的“日本话”,当然佐藤压根儿就听不懂了!他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好像在寻思:这到底是俺们小日本哪个岛上的方言呢?
我们都笑了,佐藤不解地抬起头,一脸的迷茫。我笑着对他说:不要太认真了,其实这是我们青岛的一句玩笑话,并不是你们的日本话,你当然听不明白了。他还是一脸的不明白,我想可能他还在琢磨这句话到底是哪个日本岛上的方言吧!
于是,我就把这句话拆开了,给他做了解释,因为我也是学过日语的,很容易就让这位小日本朋友听懂了,他哈哈大笑,说:哈!没想到让你们青岛人拿我们的日语把我给哄骗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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