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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达天|《双排扣》精彩段落试读

(2019-12-20 07:49:57)


唐达天 小说家Novelist 1周前

编者按:201911期和12期《小说月报·原创版》刊登了唐达天的长篇小说《双排扣》。作品讲述了一起校园X侵案引发了多位主人公的人生变轨,读者从中可以有不同的解读和感悟。小说中隐含着的对社会的拷问,也折射出我们现实的尴尬,即法律的尴尬和社会伦理的尴尬。当法律不能全方位地保护生命尊严的时候,我们该怎样面对?当民间的正义突破法律的底线捍卫生命的时候,这样的正义还是否为正义?细细读来,这不只是一部关于爱恨情仇的作品,它还留给我们更广阔的思想空间。

唐达天|《双排扣》精彩段落试读

唐达天|《双排扣》精彩段落试读

 


 《双排扣》精彩段落试读

 唐达天

 

段民贵自叙:

一桩命案引发了种种可能,我选择了别人想不到的结果。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后,给林雪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她才接。

有事吗?老同学。她的声音,仍然有一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有,是关于你和夏风的秘密,想听吗?我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

我们,有什么秘密?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说。

你们有什么秘密,就是什么秘密。我的意思想必你应该明白,电话中不能讲,被人听到了对你不好,尤其对夏风不好。我故弄玄虚地卖了一个关子,就是想引起她的重视。

那好,约个地方,我去。

好,晚上六点半,你直接来金龙大酒店美食城八号房。

好!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挂了机,我猜想着林雪,此刻的她,一定心慌意乱。尽管她的回答很果断,甚至有些决绝,但是我从她传给我的气息中,已经嗅觉到了她的担心和惧怕。

六点半,她终于出现在了美食城八号房。她还是那么冰清玉洁,有一种不容任何人侵犯的高贵。

我站起了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她让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上。随后,我摁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一边上着菜,一边报着菜名:先生,你点的菜上来了,这是海参燕窝汤,这是石斑鱼,这是大龙虾,这是小牛排,这是小青菜,还有两瓶法国红葡萄酒。先生,需要给你们斟上酒吗?

斟上。我说。

服务员斟上了两半杯酒,客气地说了一声:先生、小姐,请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呼叫我们。

好吧。我说着做了让她离去的手势,服务员离去时,随手关上了门。

既然有话要对我说,就根本用不着这么耍派场。林雪无不揶揄地说。

为了我们的第二次聚餐,碰一下。对她的揶揄我一点儿都不生气,我只管举起杯,朝她晃了晃说。

她端起杯子,伸过胳膊,象征性地与我的杯子碰了一下,呷了一小口。

请吧,老同学,我特意为你点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是来听你讲秘密的,不是来吃晚餐的。秘密?我和夏风能有什么秘密?无非就是两情相悦,趁着年轻谈了场恋爱,能有什么秘密让你这位大老板这么上心?听得出来,她有气又发不出来,言辞中不免充满了怨怼。

别着急,先吃一些,吃完了再说。我仍然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

没有胃口。有啥事就痛痛快快地说吧,说完了我还有别的事。说完,她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本来,我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慢慢地,春风化雨般的把那件事儿说出来,可是,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让我有些不悦。我用手指不断地转动着杯子,想着从哪里开头为好。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坐,坐下!我朝下压了压手,示意她坐了下来。

如果我说,十多年前,甄初生是被人用汽油烧死的,你会有什么感觉?

是吗?那又怎样?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

难道你对他的死因一点都不感兴趣?

十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拿来当话题,有意思吗?

有,太有了。因为我最近才知道,那个甄初生,实际上是真畜生,他打着人民教师的光荣旗号,利用当班主任的便利,对我们班的好几位美少女诱奸和糟蹋。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吗?

你把自己的揣测强加到死人身上,还说很沉重,段民贵,你能不能不再这么无聊?

如果你有点耐心,继续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不觉得无聊了。吴春花就是其中的一个。

又拉出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死人。

她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拿过酒瓶,伸手又给她添了些,继续说:

的确,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但是,吴春花在没有死之前,已经告诉她的父母,说她被甄初生糟蹋了。这样,事情就有了可信性。没有一个少女会拿自己的清白说事的,也没有任何父母拿着自己女儿的名誉说事的。吴春花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后,还从吴春花的口中得知班上还有几位女生也同样受到甄初生残忍的糟蹋,她的父亲为了把甄初生这个畜生送到公安局,联合了另外几个受害女生的家长,想一起告发甄初生糟蹋幼女的事。可是有的家长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有的家长怕这样一折腾会影响到孩子的名誉和前途,就立即阻止了。就在这个时候,甄初生的宿舍里发生了火灾,这个王八蛋化成了灰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我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林雪,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太冷静了,我从她的表情上很难看出有什么变化,她只是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是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我窥到了她正压抑着她内心的波澜。我继续说:

吴春花如果现在还活着,她的家人为了她的名声,绝对不会把这种丑事说出来的。可是,去年吴春花在新婚之夜自杀了,这又给她的家人带来了二度的打击和伤害,她的哥哥把她的过往当成了别人的前车之鉴,偶尔也会规劝亲友为子女选择家教时应该提防些什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也不免会说出当年的甄初生。

这就是你想要给我说的秘密?她有些不屑一顾地问。

当然不止这些,这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还是继续说吴春花的父亲吧,他当年找过几个女生的家长,你的父母当时已经离了婚,他们都在南方,你在你的姥姥家,吴春花的父亲可能也找过你的姥姥,你不知道有没有印象?为了唬住林雪,我不得不凭着我的想象,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就是想栽赃我吗?林雪突然端起杯子,的一下将酒泼在了我的脸上说,你是不是在说梦话,醒醒吧!

我拿过餐巾纸,轻轻地擦去了脸上的红酒。我突然感觉我真无耻,可能真是诬陷了她。但是,既然无耻了,就只能无耻到底。我拿起酒瓶,仍然很绅士地为她的杯中添了酒。

时间长了,想不起来也情可有原。” 我继续说,既然你说我绕来绕去,我不妨再把话头绕到甄初生的死上。甄初生的死因既然是仇杀,那么谁会对他有如此大的仇?这个人自然与甄初生糟蹋的女生有关,按着一般的逻辑推理,他应该是受害者的家长或者直系亲属,但是,他不是,他恰恰与受害者非亲带故,他只是喜欢班里的某位女生,这位女生也喜欢他,因为他知道了这位女生受到了伤害,他才起了杀死甄初生的想法。他不是别人,他就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也是我曾经的好朋友。

说到这里,我有意停顿了一下,我在细细地观察着林雪的反应,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了,两手紧紧地抓着酒杯,仿佛怕失去什么。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的这位同学偷了刘师傅家东风大卡车的汽油,正提着塑料油桶离开大卡车时,被半夜偷东西的王秃子看见了,王秃子看到那个男孩穿着一件蓝色上衣,也认出了他是谁家的孩子。王秃子不想坏了男孩的声誉,他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没想到一次酒后,王秃子向我吐露了真言,他还说,那个男孩拎着汽油,一直朝南走去,也就是朝区三小的方向走去。凌晨五点左右,甄初生的宿舍就发生了火灾,他被烧死在里面。我们班的好多男生都目睹了那一惨状,房门和窗户被烧成了两个黑洞,里面成了一片黑焦炭。警察认为有人故意纵火,后来还对我们做了调查询问,因为没有找到凶手,校方为了稳定大局,不得不说是甄初生用火不当造成的。这桩纵火案看上去做得天衣无缝,连警察都被骗过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纵火者在偷汽油的时候,因为慌乱,不小心把自己衣服上的双排扣挂落在了汽车油箱旁,幸好被我捡到了,我认出了那是谁的,为了保全他,我没有向警察告发,否则,他恐怕早就进了少年劳教所,哪里还有他的今天?你不妨看看,看看是否认识它的主人?

说到这里,我看到林雪的脸色一阵阵发白,我知道我击中了她的要害,就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那枚扣子,它金黄色,上面雕着一条飞龙。我用食指和拇指夹着,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伸手接了过去,假装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又递给了我。

我不知道你是从汽车旁边捡来的还是校园里捡的,不管是单排扣还是双排扣,我不认识,也根本不感兴趣。这下你满意了吧?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这让我感到很意外。她真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难道她与整个事件无关?还是故作高深?我收起了纽扣,继续说:

你不感兴趣也罢,另有一个人却非常感兴趣,他就是当年案发后跟我们单独谈过话的那位老警察,叫李建国。在我收集这些证据的时候,才知道那位老警察也在顺藤摸瓜地暗暗查访着这件事,我猜想,他一定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大概是也因为职业的习惯,不破了那个案子心有不甘。

我看到她的手指有些微微地颤抖,目光突然有些慌乱,或者有点闪烁不定。这便是一个信号,她心虚了。她的心理防线的确很坚固,一道一道横在我的眼前,直到此时,我说出了那位老警察,她才真的惊慌了。她顺手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我也端起酒杯,也喝干了杯中酒。我拿过酒瓶,为两只空酒杯续上了酒,这才说:

但是,老警察并不知道王秃子是目击者,更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一枚纽扣,所以,我断定,他没有我的帮助,就没有人证和物证,这就注定他破不了这个案子,那桩纵火杀人案永远是一个谜。说实在的,我从心底赞赏我的这位小学同学!如果是我,当年要是知道了我心爱的女生遭受了甄初生那个畜生的蹂躏,我也会挺身而出,或者说,我会成为我的那位老同学的帮凶。所以,从我的内心来讲,我不希望他们破了这个案子,如果真破了,我的那位老同学的一生恐怕就此毁了。更让我担心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果警方从他的犯罪动机上再深查下去,拔起萝卜带起泥,很可能会让我苦苦暗恋了十多年的女神曾被甄初生糟蹋的事儿曝光,那将会给她的人生带来多大的伤害?那也是我不希望的结果。所以,要想让这个谜,成为一个永远的谜,我才让王秃子不要对任何人讲,我才约了你来,共同商讨一下解决的方法。

编,你就编吧!仅从一枚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纽扣说起,就能编造出一起纵火杀人案出来,还编造了一个王秃子!你再接着编呀,干脆再编出一个抢劫银行的大案来,再编出一个张麻子或者李拐子来当证人,你岂不可以坐地分赃!她突然一顿反驳,将我温情脉脉制造出来的气氛顷刻间化作了硝烟。

是吗?我笑了笑,她的辩白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心虚。我端起酒杯,向她友好地扬了扬,她也端起了酒杯,我们又一次一饮而尽。我将酒瓶中仅剩的一点酒倒入两只杯中,又打开了另一瓶酒。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我估计她在等着我说出我的动机,而我,却想等着她问。大概她知道了,当年的我,如果知道她受到了伤害,也会挺身而出时,她的眼睛中那种冷硬的光渐渐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柔软,一种无法释怀的忧伤、无奈。那个曾经用粤语唱过《容易受伤的女人》的女孩,眸子里曾是那么的纯净,她原本可以继续保持着那种纯净,可是,生活却让它过早地蒙上了忧伤和无奈,看着,让我感慨,也让我心疼。我终于开口了:

你不问问我的解决方法是什么吗?

解决方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与警方有着截然不同的动机,警方要的是水落石出,然后惩治罪犯,而我要的是你,是想得到你。

你真天真,收买了一个王秃子当人证,捏造了一枚纽扣当物证,编造了一个谎言来诬陷夏风,就想唬住我?她不屑地说。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就交给警察让他们去解这个谜吧。

她听我这么一说,语气马上缓和了下来:民贵,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夏风很快就要结婚了,你现在提出这样的问题,不觉得过分吗?何况,爱情不是一厢情愿的,需要两情相悦,你这样做,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却接受不了你的爱。

你要是真爱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他。我果断地说。

如果我不放弃呢?她突然抓起酒杯,喝干后,有些挑衅般的看着我说。

如果你不放弃,就会害了他。我也一口干了杯中酒。

不!我绝对不能!她发了疯般的突然站起来准备要走,身子却有些摇晃。

那你就等着到监狱里看望他吧!我继续坐着说。

你是在威胁我吗?她用手扶着椅子,转过身来说。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他守护不了你的名声,你也保卫不了他的安全。老警察一直盯着你们,如果你们真结婚了,会更加坐实了警察的猜测,会一追到底。

猜测?猜测又能怎么样?我还猜测是你杀了甄初生哩。因为我也在那天深夜,看到了你,拎着一个塑料油桶,从刘师傅的汽车旁边过来,吴春花也看到了你,因为那天她来我家住,我们俩偷偷喝了我妈妈带来的咖啡,睡不着,去外面溜达,吴春花还悄悄告诉过我,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知道了她被甄初生糟蹋了,你为了报仇,准备去烧死甄初生。这一切,能不能算证据?她冷笑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坐了下来。

怎么样?这好办,究竟是猜测,还是事实,我们不妨交给警察,让他来当裁判,如何?

我没有你那么无聊。

我觉得一点儿也不无聊,因为它关系到我们三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你尽可能地向警察提供你所掌握的人证和物证,我也毫不客气地向警察出示纽扣供出王秃子,到那时,猜测还仅仅是猜测吗?

那又怎么样?谁又能证明那个纽扣一定是夏风的?谁能证明你是从汽车边上捡到的?谁又能保证王秃子不是你收买了来搞栽赃陷害的?谁又保证你不是在贼喊捉贼?你也算个成功人士,别拿无聊当有趣,除了威胁,还有别的吗?

好,既然你说我是贼喊捉贼,那我就捉捉让你看,真正的贼是谁!我告诉你,林雪,我得不到的,宁可毁了,我也不让别人得到!到时候,他会完蛋,你也会名誉扫地。

段民贵,你真让我鄙视,我原以为你是个真正的汉子,还很尊重你,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气得脸色发白,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种人,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而我,仍然不忘初心地对你一片赤诚,你难道就不为我的痴情所动?哪怕一点点?

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如果靠威胁得到的,你能幸福吗?如果你还觉得我是你的老同学,今天的事,就当开玩笑,我会敬重你,感激你一辈子!

我幸福不幸福那是我的事,我也不需要你感激我一辈子,我只希望你嫁给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永远保守着所有的秘密,让你立马坐享几千万的资产,住别墅,开宝马,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夏风能给你的我会给你,夏风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林雪,我求求你,嫁给我吧,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你,疼爱你。说着,我掏出一枚钻石戒指,单腿跪在了她面前。

她摇了摇头说:民贵,我求求你了,收起你的东西,放了我吧。我相信你的承诺,我也相信你有经商的才能,但是,我是一个大活人,我有我的追求,我有我的价值观,我不是用来交换的,爱情也不是用金钱买卖的,希望你尊重他人,也希望你尊重自己。

她的一再拒绝,让我感到了她对我的蔑视,我站起了身,恶狠狠地说:如果,我非要与你来做这笔交易呢?

你死了这条心吧,龌龊!她也突然站起身,决绝地转身离开,酒精已经在她身上起了作用,步子有些飘,在快到门口时,她身子一软,扶住了门框。

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我从她口中呼出的咝咝香气中,闻到了我十三岁梦遗时的真实气味,我不由自主地说:我爱你,林雪!我爱你,你知道吗!说着,我的血脉偾张了起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我强行亲吻了她。

她一把推开我,愤怒的子弹从她的眼里射向我: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垃圾!

我被她的目光激怒了,也被垃圾两个字激怒了。我知道,今天一旦让她出了这道门,我将会从此失去她。我咬着牙,狠狠地说:纽扣,明天,我就把它交给警察!还有一个证人,王秃子,我也提供给警察。我要是做不到,我他妈的就是真正的垃圾!就是王八蛋!就不是我妈养的!我得不到的女人,夏风也别想得到!

她被我的话镇住了,看着我因失态扭曲的面孔,她一下子僵硬地倚靠在门框上,目光变得异常空洞。她闭上了眼,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默默地流了下来。

我又逼进一步说:私了,还是公了?就在你的一念之间,给你一分钟,你看着办!

少顷,她喃喃道:把扣子交给我,我答应你!

…………


(发表于《小说月报·原创版》2019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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