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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租的房子

(2006-03-19 21:55:47)

    朋友刚刚找到一处出租房,和我说租金是每个月200块钱。我说怎么可能!在上海怎么可能有一个月两百块钱的房子?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什么条件了。我们两个人一起骑着单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夜色十分,路上依旧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可是这繁华和热闹是否都属于这路上的每一个人呢?抬头看天,竟然还有点点星光,忽然发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仰望星空了。由于很早就签了现在的公司,毕了业直接工作,并没有经历找工作的痛苦。可是现在每天的工作仿佛已经成了例行公事,缺少了激情,消磨了斗志,失去了目标,我不知道是否一直会这样下去。除了在这样的夜晚感受夜色,又有多久没有享受过温暖的阳光,多久没有和同学朋友们痛痛快快的玩一次了?我开始怀念大连的海,大连的广场;开始怀念校门口的川菜馆,新玛特下面两块钱一碗的焖子;开始怀念406车站排了几十米的等车队伍……
    朋友的车子一拐,我跟着就进了一条小巷。刚才还是满眼的都市气息,现在眼前忽然就换了另一番景象。窄窄的里弄,典型的江南小楼透出昏黄的灯光,很像电视里看到的乌镇,只是没有电视里的乌镇那样整洁和唯美。沿街的一些住户就势摆着水果摊子、日用杂货,人们的穿着也少了很多光鲜。来上海八个多月还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上海真正的底层百姓的生活,虽然我知道再繁华的地方也会有普通的小市民,然而眼前的景象与平日里看到的繁华的大上海之间的强烈对比还是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回过头,不远处就是一栋一栋的高层住宅,朋友说离这不远就是虹桥机场。
    在一处水果摊要买几个苹果时,又来了一个女的准备买甘蔗。因为卖东西的那个中年男子在招呼我们,于是就叫出里屋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那男孩从狭小阴暗的里屋走出来,他也许是这男主人的儿子吧。男孩子穿着校服,我想也许他在上高中吧。男孩给那女的用电子秤称了一根甘蔗,女的要求削皮,于是男孩拿起那种专门削甘蔗皮的刀,可是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削不下来。那女的好像用上海话告诉他刀拿反了——他用的是刀背。
    左拐右拐,穿过黑洞洞的走廊,上了水泥抹的台阶,终于到了朋友租的那个房子。其实那也算不上什么房子了,只不过是一个在二楼的小屋子,顶多6平米。屋外和朋友那个屋子并排还有几个小屋,天太黑,看不清里面住的什么人。我问朋友住在这的都是什么人,朋友说不知道,可能是拆迁的人,也可能是民工。我说你一个人住这可得注意安全,晚上一定记得锁门。
    朋友的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木茶几。上面的花纹已辨别不出,斑驳的痕迹却清晰可见。朋友说是买的二手的,便宜,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窗户上方挂着一个40瓦的白炽灯泡,没有厕所,也不能洗澡。
晚上洗漱的时候是去外面的一个公用水龙头,我的脸洗了一半,忽然没水了,朋友说估计是一楼的人都在用水。我说那我怎么办,他说你等一会,我下去打点水上来。
    第二天早晨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过道里有一个还没梳头的女人在洗衣服,我小心的绕过去,她根本没抬头看我,我也没看清她的脸。
    到了那个小水池,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摞没刷的盘子和碗,我小心的争取不让我的刷牙水吐到那盘子和碗上。
    洗漱完毕,抬头时忽然发现相邻的另一个二楼上有一个女孩也在她那边的洗手池边洗漱,那女孩看起来清纯的很。我忽然很好奇,这女孩是做什么的呢?她是这的住户还是在这租的房子呢?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有何感想呢?朋友说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我笑着说怎么可能!不过为什么不可能呢?
    回屋的时候又小心的绕过那个洗衣服的女人,她依旧没有抬头看我,我也依旧没能看清她的脸。
    出门的时候发现巷子旁边竟然还种着一排排的竹子和樱花树,那樱花已经初露芬芳,看上去美极了。朋友说其实这环境和空气都挺好的,只是不会在这常住,等找到了价钱和条件都好一点的房子,他会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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