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四作者的疏漏还是专家的瑕疵?
(2018-02-15 12:3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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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杰一默《红楼梦》天津档案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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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档案》2017年6期《红楼梦》之四
作者的疏漏还是专家的瑕疵?
郭文杰
第五十三回,乌进孝乌庄主给宁国府上年租,在读者看来这位乌进孝的年租单子上所列的物品之丰,足以令人瞠目,可在贾珍眼里还是“无尽孝”,贾珍估摸五千两银子,到手里只有二千五百两,可见不仅仅是贾珍的贪心,来想宁国府的土地之多可见一斑,在长长的单子中,有这描述:野鸡野猫各二百对。还有,是第一百五回,在查抄单子上的獭子皮两张后面:猫皮三十五张。这一条在很多版本中不见了。当然不是“私吞”了,是编者觉得在习惯中没有用猫皮的记录,疑似抄录者笔误,顾删减去。
这先要是这里说的“猫”是什么?它不是狗猫的“猫”,天津人念这个字时要加儿话,念“猫儿”。加了“儿”话音,这和书中说得是一个东西吗?当然一样,天津人把“兔子”也叫做“猫儿”。在若干年前老天津人买酱制品,兔子或野兔的时候,和卖家交流时,都会说我要猫儿肉或野猫肉;几个人相约打兔子,会说成,打野猫儿;冬季天摊摆子卖各种山野货,人们会问“野猫儿”怎么卖?要是问:您这“兔子”怎么卖,那可崴了!您要是外地口音还无所谓,要是一嘴天津话,那个卖货的人要不不理你,再不就用眼白了你,要是遇上脾气差点的,兴许还说几句不好听的,这是为嘛呢?原来在用“猫儿”代替“兔子”的背后还有另一层含义,所谓的“兔子”是指 “娈童”“像姑”,早年提供男性色情服务的男性,也有时会对男性女气者用此贬称,由此看来《红楼梦》那个时期也是有这样的禁忌,而且这样的禁忌还不是只限于民间,官方查抄的单子上也是这么写,可见这是一个大众都知道的忌讳。如果我们用心看整个《红楼梦》这部书只有一处用了“兔子”这词,那是在第七十五回,邢夫人的哥哥傻大舅骂那两个“小么儿”(娈童)的脏话。
我觉得像这样带有文化背景辨识需要的词,可以在注释中加以注释,直接在原文中改是不合适的,破坏了原著原生态,也是对原作者有失尊敬,虽然说得是一个意思,但简单的白话式的修改,会损伤他的原汁原味。
《红楼梦》这部书中的趣味点很多,读《红楼梦》的朋友都会记得,在第五十回,有这样一个场景,就是贾母看见下大雪,来大观园散心,正巧看见薛宝琴站在雪地里,原文是这样的: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背后遥等,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贾母喜的忙笑道:“你们瞧,这雪坡儿上,配上他这个人物儿,又是这件衣裳,后头又是这梅花,象个什么?”众人都笑道:“就象老太太屋里挂的仇十洲画的《艳雪图》。”在脂本的《红楼梦》这一段描写文字基本一样,只是把《艳雪图》写成《双艳图》。这不是抄写人的错,两个字体无法混淆的字怎么会错呢?我想应该是故意改的,不是曹雪芹改的,而是脂砚斋改的。
先说这图,不论是《艳雪图》还是《双艳图》,画家仇十洲是否画过此画无法考证。但这个《艳雪图》到和那个时期天津的一段历史有几分巧合,在雍正年间,或许还早一些,在南运河的北岸有一座小楼,是佟鈜为小妾建的,人称佟家楼,这座楼还有一个名字,叫“艳雪楼”佟鈜这位才貌双全的小妾,名叫赵艳雪。这只能算是巧合,曹雪芹怎么知道这位赵艳雪?虽然是同一时代。这便是有趣的地方,《红楼梦》不仅有很多方言和天津方言一样,还有很多一样的地方,恍惚间这位曹雪芹是有可能在天津生活过,如果非选一个地方,那就只能是水西庄,如果是真的话,就在水西庄对面的“艳雪楼”,包括那个美人,给他的印象会很深。当年的这位赵艳雪,这位才女曾经在水西庄查为仁的发妻金氏,死后吊唁的时候留诗,道:“逝水韶华去莫留,漫伤林下失风流。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想来当年曹雪芹对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深刻印象的,于是假借书内的一个情节,把她记录下来,这也是一般写作者常用的的方法,这样就解决了此情节略显突兀之处。
那为什么?在脂本中成了《双艳图》?这又会涉及到另一个假如,有人说,脂砚斋是曹雪芹的妻子,要是真的话,这位妻子也是学问不小,并且和曹雪芹亲历了很多书中的情节。有的学者考察,在水西庄中有一位像是曹雪芹的人物,后来在查为仁去世以后消失了,并且和查为仁的晚年娶得两个小妾的其中一个,一起消失的,那这个女子有可能就是在《红楼梦》上做批注的脂砚斋,还有一个历史巧合,乾隆十二年五十四岁的查为仁,请朋友顾方来为他的两个小妾,画了一幅图,查莲波老人《题双凤词并序》,这幅绘有“脂砚斋”在其中的图,名为《双凤图》,这个图的名字和《双艳图》何其相近,如果我们站在女性心里去想,如果《红楼梦》非要有这么一个,描绘美女的图,作为一个了解曹雪芹这段故事的缘故的人,于其写他人美妻“赵艳雪”,不如直接把《双凤图》改成《双艳图》,当然要真是这样,曹雪芹也无奈,想来他和脂砚斋的隐晦之处是他不愿意触及的,可女人会把对形象的赞誉铭刻于心,但他又不好和这个知情人,有争执。
至于这些是否是历史的真实,说来也并很不重要,我们只要有一颗享受的心,在我们阅读《红楼梦》时有多了一些趣味,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这两幅图的取名,要是让我选,我还是觉得《艳雪图》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