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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间下了一阵雨，秋凉二字是推窗时风触到的一件薄衫，瞬时具体起来。

   刚在厨房弄了早餐，小米粥、凉拌青椒丝、一只水煮蛋。于我，这是难得的丰盛。自觉是一个简单的人，平日吃食多是水果和青菜，早餐也多是牛奶面包。在北方生活多年，除了偶尔的麻辣口味，南方的“清”、“淡”、“远”，只是彼时，只是我诗歌里的怀想。我成了一个不南不北，没有根的人。

    一定还有另外一个我的。

   那个我在生活着。她会每日买菜、煮饭、洗衣。一早出门去，遇见花，也遇见花一样的人。她会停下来，和他们交谈，等他们走后一个人微笑。她会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在厨房，把碗碟弄得叮咚作响。有雨时，她会呆在窗前听雨，读书，看窗外的事物清亮得不成样子。偶尔，她也会弹琴、写诗，但那不是她的河流，只是水花。她爱着人间烟火，在星期七和星期八都会有一辆小火车准时来到门前，给她带来田野，带来草木和瓜果。她要做的，只是微笑着接受，跟随着自己的心。

   那个我也有另一个爱人。他不会经常出门，会守着她，把她的明亮捧在手里。他们一起散步，湖边、夕阳下，风醒着、梦着，过着一种生活。当岁月忽已晚，他们会接受白发的上苍，执手相看，只是相看，晨光走进屋子，月光走进屋子，仿佛爱情继续。

   雨水，青山，炊烟，星群，牛羊，终究只属于美好以及美好的愿望。我终究是一个漂泊的人，过往数年，亦终究在反方向流淌。“雨里青山梦里人”，不知是在哪里看到的句子，亦直觉它勘破了我的心事。遂以此为题吧。

                                         9月16日傍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