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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研讨会文化 |
中国当前长篇小说创作走向暨《河父海母》研讨会发言之四:
这个会有两个话题,我先从这个大的话题说起,介绍一下长篇小说创作背景。
长篇小说是一个非常难说的话题。现在的长篇小说与前几年相比变化非常大,非常的不一样,简单的说长篇小说在九十年代有一个飞跃性的发展,九十年代之前的八十年代年后期长篇小说年产200多部,到九十年代九二到九三年时大约三百多部。然后有两个年度非常重要,一个是九三年另一个是九八年。
九三年有一个所谓的“陕军东征”,陕西有五位作家的作品在不同的出版社,同一个时期发表。然后就赋予了“陕军东征”这样一个概念,成为了一个现象,引发起了大家的关注。其实他们的水平良莠不齐,但是他们联系起来之后就把小说带起来了。“陕军东征”现象为什么在研究长篇小说时会被关注?因为它是长篇小说在出版过程的市场化运作和媒体化炒作现象的典范。从此开始,就意味着长篇小说的运作手法不一样了,不再是单个的、或者是静悄悄的,而可能更多的是带有商业因素和媒体炒作的手段。正是因为有这种炒作、运作的现象一直到九十年代后期,长篇小说年创作量达到了700多部,到了98年达到780多部,到二十一世纪之后年创作量达1000多部。从06年到07年开始就已经上升到1200多部。这么大的创作量,几乎是没有人能把长篇小说说的清楚,因为一个原因是你必须得看,我觉得我是看小说比较多的,就算是夜以继日地看,一年最多看100多部,才占全年小说创作量的十分之一,所以说很难有人把长篇小说的走向说清楚。我们说的只是一块,还有另外一些板块我们根本顾不上,比如说网络。现在的网络的小说网站有一千多家,文学网站有上万个,有的作者都不止一部作品,每个文学网站的作品数以万计,这一块的作家和作品的拥有量远远超过了我们以职业作家为主的文坛。而这一块几乎是在我们的视野之外,因为我们根本就顾不上。
现在的文学创作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我的评论中称为“新世纪的新格局”,就是过去是一个文坛,现在是一分为三。过去的文坛就是我们所熟悉、所习惯的是以职业作家为主体,以文学期刊为阵营,包括以作协、文联这样的机构为旗帜的文坛。过去的长篇小说都是由名家在写作然后再出书,跟一般人没关系。现在随着商业环境的发展长篇小说变成了另外一块,它完全是一个市场化运作。过去在小说出版方面都是以作者的名义,都在找名家,而现在就不一定了,现的小说出版都是读者需要什么、会买什么或想看什么,我就来制作或创作什么,这样一来,就变得越来越市场化了,小说创作都变成了以市场运作为阵地。
还有就是刚才简单提到的网络文学,还有手机文学,因为手机从发展上来看可能还要与网络联合而且也可以上网,这样从手机上可以派生出很多文学、文化现象,我们归结为新文学。新文学方兴未艾,而且从趋势上看老年偏于传统文学青少年偏于新文学。最近我在北京参加光明日报组织的一次活动时谈到,我们关注文学发展,首先把文学发生了一种什么样的变化要讲清楚,现在的问题不是批评的问题,批评解决不了什么重大的问题。因为批评面对的是已经更新的、变化的、更年轻的文坛,这些东西都是你很难把握和估计的。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文化界、文学界应该好好的发挥自己的能量,包括去更新自己的观念来与社会同步。
在这样的背景下,今天的长篇小说走向就形成了传统文学或是主流文学、一般文学、网络文学等多元化现象。多元化导致了多量化,我在去年做文学报告时讲到,这两年来我们在长篇小说创作时看到的都是一种量化,我觉得给我印象比较突出的就是从个人的角度去反思历史的作品是相当的少。
去年的长篇小说我觉得无论从个人的角度去反思历史还是从底层的角度来翻开生活,或者说跟别人比有什么不一样,我觉得这方面应该很好的审视一下。我有一个总体的感觉就是数量跟质量比,每年的作品中真正让你感到眼前一亮的,让你看到忘不了的很少,我觉得数量与质量还是不成正比。有时候你从大量作品中找到十部好的,再从十部选出一二部好作品都不是容易的事,因为水平都差不多,特别好的、特别厚重的、特别有份量的确实不是很多。一个问题就是长篇面对这么大的市场和需要量,而对这样的一个思维定式,我们怎样才能在质量做到相应的提高,在文学创作上总体上就讲这么几句。
那么,我们看了很多小说作品后,感到要有生活原素就要做到有准备、有想法、有特色、有份量,或者能做到主题先行或是故事情节明显,那种能真正写出带有生活的原素和人间真情的作品确实不多。我最近看电视剧《闯关东》,感觉确实很好,讲了山东人闯关东的一些事情,包括个人及家庭的一些创业故事。从这个方面讲李玉文的《河父海母》是《闯关东》的前奏,可以说他是闯山东,讲述早期东营这一带怎么样的创业、生活和繁衍下去。你要了解山东人发展的性格来看呢,要先看《河父海母》再看《闯关东》,这样的话就能从时间上、精神上看出他们的脉搏。我觉得这部作品的内容是很丰富的,作品从述事上来说基本上是不惜篇幅,在里面有一种内在的质朴和外在浑朴。
作品中写到邓吉昌一家12口落户到河海之间以后,白手起家,生存繁衍,并以这样的一个故事为主要线索,勾勒到由一片荒原到村落,有了大队、有了村镇这样的故事,可以说是一家三代甚至是一个村镇的发展史。在这里头给我感觉突出的是,在整个的发展史中作者深刻的揭露出了人的欲望,包括方方面面的欲望,包括生存的欲望,人必须得活下去。包括性爱的欲望,它本身就是人类繁衍的需要,同时也是娱乐的需要,从这个意义讲也是一种表现欲望。尤其是像邓吉昌这样的人物,他经常探究事物的本性,看一个事物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过不断探索勘查来证明他的一些思考。这种欲望是一种与其他欲望不一样的欲望,有一点像科学家的意思。小说也同时写了这样一种意思,就是在欲望上自发、自燃、喷发,他总想让自己的生活高于一般,所以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生存的欲望、发展的欲望都使的他们不辞辛苦,向各个方面去努力和奋斗。在这方面邓吉昌和他几个儿子的欲望展现的更加强烈,有一种创造发明的欲望,有一种科学的、探索的欲望,同时还有一种情欲的产生。多种欲望交织在一起,有一种欲望在支撑着他同时还有一种欲望在束缚着他,作品在各种欲望的情节的表现上非常突出的展现了这一点。包括那个浪女人也是被包含在欲望中,为了生存,甚至是为了简单的一口饭就不惜付出自己。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生活的元素,作品在这方面的表现是非常的充分。有些人在欲望中生存发展最后还要与欲望同归于尽,对于此,这部作品给了我非常深的印象。不仅于此,作品还写了别的欲望,比如由单家单户到一个群体后就会有一种集体欲望,有集体欲望就会产生革命的欲望,各种欲望交织在蛤蟆湾子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矛盾。最后最让人震惊的可能还是蛤蟆湾子整个变成了一个非常具有现代化的城市,包括林立的楼房、宽广的马路、工厂等,这就牵出了一个更大的欲望就是发展的欲望。这是一把双刃剑,我们一方面是很快的去发展、要富起来,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又把应该保留的东西又放进了某种方式。这部作品你可以说是从个人、从家庭到家族和社会的角度都作了很多的反思和反问,就是我们在面对各方面发展时怎样才能把这个关系处理好,使欲望在发展中起到最大的利益作用。也就是说人怎么样才能成为欲望的主人,而不是成为欲望的奴隶,包括我们这个社会,作品在这方面给了我们很深的思考。比如这几天我们都关注四川的地震,作为日常生活中的另外一个主题,至少从我们的亲见亲历来看,没有比这个更大的灾难,这个灾难让我们看到了人的脆弱的一面,它的突如其来和不可抗拒性,包括上课的、睡觉的、工作的等等在突然间遭受到巨大灾难。这时你给谁说公道,这让我们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人其实是很脆弱的,我们有时候故意夸大人的能量和力量,但是这个地震让我们看到了人要正确认识自己,包括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通过这次地震我们都能得到一些新的启迪和新的反省。联系起这一方面,我觉得这《河父海母》给了我们非常深的反省和反思,就是我们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中怎么样对待自己,怎么样和别人相处、和我们的环境相处,我觉得这是一个越来越现实的问题。从这方面讲,李玉文的作品虽然是一个历史的作品,但是有一个很强的现实和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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