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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胆小鬼恐怖小妖尤尤纸裁缝微笑的孩子 |
纸裁缝(版本)
“全部只要二百万。你如果想要个人陪葬,再加五万块就行了。”
望着对面带眼镜的斯文美女,陈铁乔两眼有些发直。
“陪葬?小姐不是说笑话吧!”
“陈老板,我们提供的是帝王级的待遇。帝王嘛,有人陪葬不奇怪啊。”
女人说完,把手里那本烫金的相簿合上,淡定地望着陈铁乔,“也是有这个市场需求,我们才做这样的业务。小意思啦!”
女人的相簿里是些墓地、寿材之类的照片,都打了柔光,弄得跟宝贝一般。
“你们不怕被查出来?”
“概率是,”女人伸出手指摆出了个“零”的手势:“不过,陈老板,这只是给一次性消费200万以上的VIP客户赠送的优惠业务罢了,您要是不需要,完全可以不考虑。”
这天晚上,陈铁乔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亿万富翁陈天豪的突然离世,让陈氏企业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陈天豪生前结婚三次,首任夫人产下长子陈铁英,在陈天豪最倒霉的时候改嫁给货车佬;第二位夫人生育了七名子女,陈铁乔是老大;第三位太太童诗易没有生育;老九是私生子,不参与陈氏家务,没有出席。
“是我爸节俭,还是你小器啊?货车佬!。”四妹在旁边轻蔑地说。
“爸不在了,这个家里我是大哥,什么时候轮到你主事?!”陈铁英吼。
“想争权啊!货车佬,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天下!”老六在一边嬉笑道。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啦!”现任太太童诗易发火了。
家庭会议不欢而散。
“太太,”第二天,从来不参与家事的老九出现在童诗易面前,“我听说一件事,想给您提个醒。”
“什么事?”
“陈铁乔找了一家举办葬礼的公司。”
“我知道。”。
“我听说……陈铁乔还加了5万块。”
“加5万块怎么了?”童诗易不耐烦地说
“那家公司,加5万,就可以指定一个人陪葬。”
“陪葬?!”
“嗯,”老九点了点头,“我得走了。”
老九给童诗易留下一张纸片,上面有个地址。童诗易按照这个地址,找到了一位戴眼睛的斯文美女。
亿万富翁陈天豪的葬礼成为城内的头条新闻。
这不仅是由于葬礼耗费了300万巨款,还因为在葬礼的筹备过程中,最有希望统领陈氏企业的陈铁乔突然心脏病发,也死了,就葬在陈天豪的墓旁。
葬礼结束后童诗易有意无意地对老九说:“这回你排名老八了。”
老九淡淡地说:“我不在意这个。”
葬礼没过几天,童诗易出了车祸,在她弥留的时候见到了老九。
“要不是你们,我妈就能嫁到陈家,我也不会是私生子了。”老九满脸怨毒地说。
微笑的孩子(版本)
我是个普通的房东,过着普通的日子。
每天负责把开水烧好,分给每个房客,他们都和我差不多贫穷。
把自来水接进水壶,放在蜂窝煤灶上。
“咕嘟咕嘟”,不一会儿水就沸腾了起来。
可是我的人生,却很难有沸腾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附近最近出现了八个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好像在寻找什么,朝个八个方向张望。
常年枯燥的生活让我非常有兴趣去打听一些特别的事情,连忙上前搭话。
他们见到我显得非常高兴,我问他们是否需要房子,他们连连点头。
于是,那罕见的八胞胎便住进了我的房子。
对于这样奇怪的一群人,我显得非常的好奇和亲切。
谁叫我的日子是如此地单调乏味?
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将来。
我的房子一共三层,没有太大的房间,他们却坚持八个人挤在一起。
房租是按人头收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我很爽快地许诺,他们可以按月付租金。
很快,租金便奉了上来,可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个人都来找我,交上自己的一份,而不是由一个人总地交了过来。
我点了点钱,900块,多了100。
是谁多交了一份呢?我明明记得收钱的时候,每个人给我的都是一张100块的啊。
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我在旧楼门口摆了一个杂货摊子,所以常常见八个人进进出出,慢慢也就熟悉了起来。
他们一起上班,下班,不知道是在哪里工作,可是每天穿着都是一样,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同样的表情走下楼梯。
有人说多胞胎心意相通,他们也是如此。八个人的表情、动作、性格似乎都是相同,不过,细看也有细微的差别。其中一位,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在这八个人里面,和别的兄弟的长相差距最为明显。而且在步伐和表情上,和大家有点不大一致,然后努力学着大家的样子走在后面。
“老九!快一点!”
有一天,排头的那个突然回过头来对他喊了一声。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眼前明明是八兄弟,为什么他却是老九呢?
也许是有一个兄弟,暂时不在他们身边,或者已经死掉了吧?
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情,但是这一切显得太过诡异,太过有趣了吧?
我去问了附近的老人,老人听后大惊。
说,“这是凶物呀!多胞胎心意相连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中间有一位突然夭折,其他的人会跨越阴阳的间隔和那已死的仍然联系。也许,那个已死的,还附在他们中间也说不一定。”
我打了个寒战。
一天,八兄弟又整齐地走下楼,要不是老九每次都走最后,我差点都认不出他了。也许是天天这样保持一致地生活,他们已经越来越像了。
我拉住老九,其他七个人回过头来。
我问:“他是你们的兄弟,排行第几呀?”
“第八。”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又问:“你们明明只有八个人,哪来的老九呢?”
那八个人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全部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愕然地朝我围了过来。
我见势不妙,正要从藤椅上跳了起来,却被他们16只手按住,不能动弹。
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一个月的样子,我们九个人在街上朝个各个方向张望着。
一个附近的居民见到我们几个,好奇地上来问,“几位兄弟,在这里找什么东西呀?”
我们的老大说我们找地方住。
那人立刻说,“我那里就可以住,不贵,900一月。”
老大马上点头答应,然后招呼大家都跟着过去,特别还对着我喊了一声:
“老十!快一点!”
小妖尤尤(版本)
“九只猴子”的成员都是十七八的孩子,正是有点干净,有点张扬,有点莫明其妙的年纪。所以,他们做的坏事,也有点干净、有点张扬,有点莫明其妙。
“我们只是锯了锯,没干别的……”自称老九的“猴子”低着头,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上官无奈地笑,没错,他们只是锯了锯。
他们只是锯了锯电线,不小心令某些厂矿损失了点钱;他们只是锯了锯路边的树,不小心让很多人因交通堵塞而丢了当月的全勤奖;他们只是锯了锯猴山的笼子,令全市玩了一次猴子总动员。只是锯了锯而已。
上官看了看他T恤上电锯猴子的卡通图案,继续问:“其他8个人在哪里?谁是头目?”
“排名第九的是头儿。”
“是你?”
上官疑惑:“你是老九,但你排第八?”
“对。”老九怯怯的。
“那排第九的叫什么?”上官换了问话的方式。她觉得他们可能采取了错位取名法,比如排第七的叫老八,排第八的叫老九,而排第九的就叫老大。如若如此,排第九的人当然就是头儿了。
老九不说话了,眼睛里闪烁着憧憬和崇拜光芒,仿佛那个排在第九的人就是他的神。继而,他微微皱起眉头,嘴角流出鲜血,倔强地看着上官——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在示威,他宁死不说。
送老九上了医院,上官疲惫地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嘴巴越张越大。
她的某个Q群开着,群里每个人都叫“老九”,每个老九都在发“电锯猴子”的Q表情,每只猴子都挂着干净而邪恶的坏笑,一如老九T恤上的图案。
她不安地晃着鼠标,颤抖着发了一句“见鬼!”
一个老九马上回复说:“上官,你在晃鼠标吧?”
上官晃着鼠标的手赫然停止,腾地站起来,同事们都在忙碌,谁也没上QQ。
上官咽了口吐沫:“你是谁?”
那人说:“永远跟着你的人。”
上官神经质地看看身后,脸色苍白,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她抓起电话拨了老公郑辉的号码。
郑辉大笑:“你至于吗?我们只不过统一改了群名片,玩闹而已。”
上官一愣:“你们?”
“刚才在群里说话的是我。”郑辉说,“你那晃鼠标的毛病我知道。”
上官不哭了。她突然想起郑辉在Q上就叫老九,只是她在自己的好友备注里把他改成了“老公”,所以忽略了他本来的网名。她低头,瞥见郑辉的Q签名是:“广州电锯杀人狂”。
上官严肃地问:“你听说过9只猴子么?”
郑辉笑:“9只猴子就在你眼前……”
上官心里一揪,颤抖着看了看电脑,这才发现,郑辉不知何时把他粉丝群的名字改成了“9只猴子”。
此刻,群里一个“老九”正不屑地说:“有本事真锯去?”
另外一个说:“早就锯了!”
……
上官捕获了所有的“猴子”。
“9只猴子”其实只有8个人。他们一厢情愿地把“第九”留给了郑辉,因为他们爱他的字,爱到了极致,连他Q签名里的字也一并爱了。他们都叫“老九”,而咬断舌头的正是“排名第八的老九”。在被捕获的时候,他们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辉,信仰的光辉。
后来,上官疑惑地问:“连一个人的文字也可以成为信仰么?”
郑辉叹口气:“当没有什么可以当作信仰的时候,就意味着什么都可以信仰。”
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所以,我们什么都可以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