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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2007年2月)

(2007-01-27 16:38:41)
分类: 本土原创
夜行(2007年2月)

文\快刀


邓辉在院子里检查车子,货已经装好,晚饭后他就出发。
邓辉拉货喜欢跑夜车。
晚上车少,可以撒着欢地跑。而且路上的交警相对要少一些,没那么多麻烦事。
老婆已经做好了晚饭,桌上摆着几个菜,其中有邓辉最喜欢吃的水煮鱼。
邓辉吩咐老婆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丈母娘自酿的葡萄酒。夜行前小饮一杯葡萄酒,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菜很对胃口,邓辉忍不住让老婆再倒了一杯。
他还想要第三杯,老婆想到他要开车,坚决不再给他喝了。他的酒量,老婆心里有数。
吃饱喝足后,邓辉见太阳还没有落山,干脆躺在床上眯了一小会,养足了精神,跑起车来才有劲。
邓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他觉得头有点隐隐地痛。洗了把冷水脸,感觉好了很多。
邓辉和老婆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他发动了车子,在发动机预热时,老婆从门口出来,递给他一个中国结,下面挂着一个佛像。
“路上小心!”老婆话还没有说完,邓辉的车已经开出了院门。

上了路,邓辉觉得今天车灯虽然够亮,却有点不对,哪儿不对他也说不上,反正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一辆小车超过了邓辉的车子,邓辉没有去追。晚上开车时间很充裕,没必要去和谁抢快。
凉爽的夜风从车窗里吹进来,邓辉的头也不痛了,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开着车。
他心里想,路上搞条鱼,再找个店加工了来吃。
邓辉喜欢钓鱼,准确地说,他喜欢偷鱼。在他驾驶室里,放着全套的钓鱼工具,钓夜鱼的工具。
邓辉钓鱼和别人不同,他钓鱼从来不下车。
现在养鱼的人相当多,很多鱼塘就在公路边上,到了晚上,这些鱼塘的主人多半会在塘边的小房子里睡觉。
不过邓辉不怕,因为他选的时间是一般人瞌睡最大的时间。
邓辉钓夜鱼很有一套,最绝的是,他总是坐在驾驶座上,把杆伸出车窗,鱼线和饵抛进塘里,然后一边观察鱼塘周围的动静一边看着塘里夜光浮标的的动静。
这技术,对一般人来说似乎很难,但对于钓出经验来的邓辉来说,早已经是驾轻就熟。
这样偷鱼,邓辉不怕被人发现,如果有人发现,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起杆收线、发动车子闪人,邓辉已经屡试不爽。
不过邓辉怕狗,特别是那些叫得厉害的狗,它们不但可以吵醒看守鱼塘的人,有时候还会跟着车子追。
今天邓辉就遇到了一只狗,一只厉害的狗。
当他感觉到鱼杆尽头传来的分量时,那只狗出现了,对着车子狂吠。
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候邓辉应该赶快收线闪人,但鱼杆那头传来的分量无疑是一种诱惑。
所以邓辉还是把鱼杆上挂着的东西钓了起来,看也不看就和鱼杆一道扔到了驾驶座后。他发动车子时,时间上就稍微晚了点,那只狗已经跑到车前站着了,嘴里发出十分刺耳的吠声。
邓辉开亮了车前大灯,狗被突然的亮光吓了一跳,闭上了狗眼。不过这是条尽忠职守的好狗,它并没有躲到一边去,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狗很快适应了车灯,它睁开了狗眼,龇牙咧齿地对着邓辉恶狠狠狂吠。
邓辉看见鱼塘另一边的小屋已经亮灯了,一束光亮离车子越来越近。
邓辉心一横,挂上档,一脚踩下了油门……
狗的呜咽声和人的叫骂声被车子越抛越远,这一切仿佛都与邓辉再无关系。
看到路边小店的灯光,邓辉的肚子十分配合地发出了“咕噜”的声音,经过一番折腾,是该吃消夜的时候了。
车子还没有停稳,店里的伙计就迎了上来。
邓辉停下车,跳出驾驶室对伙计说道:“把后座的鱼给我加工加工。”
邓辉坐在桌前喝着热茶。
“邓哥,大热的天,你还吃狗肉,不怕流鼻血啊?”伙计的话从门口传来。
“谁要吃狗肉了?我吃我钓来的鱼。”邓辉生气地答道,离开桌子走到门前。
伙计一只手里拎着一条浑身湿淋淋的死狗,另一只手里拿着鱼杆,鱼杆上的线一直延伸到狗嘴里……


邓辉被吓住了,他不明白鱼杆上怎么会挂着一只死狗。
在鱼塘边起杆时的手感上可以判断,杆上的分量只有三、四斤左右,而眼前这条死狗,绝对不止那么点重。
邓辉突然想到了在逃离鱼塘时撞飞的那条狗。这一想不打紧,越看眼前的这条死狗越像那条,简直一模一样,他的身上泛起了一阵寒意。
“邓哥,清炖还是红烧?”伙计把死狗拿到邓辉眼前晃了晃,问道。
邓辉回过神来,赶快跳上自己的车子。“随便你们怎么吃,这狗送你们了,我得赶路。”邓辉撂下一句话,发动了车子。
开车的邓辉突然觉得夜色越来越深沉了,整条道上,除了自己的车灯,再没有其他光亮。
车子嘶吼着行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谁也猜不到,车灯照不到的地方,隐藏着什么。
邓辉很快就知道了。
在黑暗中,隐藏着两条路。
这条路,邓辉已经跑过无数趟了,在他的记忆里,这里是没有岔路的。
莫非真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邓辉停下车。他使劲地回忆自己对这条路的印象,竟然想不起任何可以用作参照的标记。
在跑夜车的司机中有一种说法,在原本没有岔路的地方出现了岔路,是遇到了鬼撞墙。这个时候,司机最好停车等天亮,天一亮岔路自然就没有了。
如果有谁不信邪,硬要往前开的话,那么一定要选对路。假如选错了路,等其他人再次看见你的时候,多半已经是一具尸体。
邓辉决定等天亮。他熄了火,靠着方向盘上打起了盹儿。
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快要入睡的邓辉。他掏出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老婆的号码。
他正准备打回去,突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声音是从来前面路上传来的,邓辉打开了车头的大灯。在车灯照射下,他清楚地看到了发出声音的东西。
那是狗,浑身湿淋淋的狗,不过弄湿狗身体的不是水,是血!
那种奇怪的声音就是趴在车前的狗嘴里发出的呜咽声。
更重要的是,邓辉看见的并不是一只狗,甚至不是一群狗……
两条岔路上,各自趴着一群血淋淋的狗!
邓辉觉得自己的头皮“嗡”的一声就炸了。
他这时相信了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有些心是不能横的。
狗群似乎开始有所动作了,它们抬起头,几十只狗眼齐刷刷地望向邓辉。
邓辉的心里越发地毛了,冷汗不知不觉地打湿了握住方向盘的双手。
趴在最前面的一只狗突然跃了起来,动作敏捷而准确,猛地落在车窗前。
邓辉大骇,隔着玻璃楞楞地和白惨惨的狗眼对视着。
那只狗用爪子狠狠抓挠着车窗玻璃,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那声音,无情地折磨着邓辉濒临崩溃的神经。
突然,邓辉感觉到有东西搭在了自己肩上。他转过头去,看见另一只狗正企图通过开着的窗口爬进驾驶室,搭在肩上的就是它血淋淋的狗爪。
邓辉下意识地伸手把肩上的狗爪推出了车门外,他迅速把车窗摇起来关好,然后松开手刹,挂上了倒档。
“轰——”车子向后退去……
车门上的狗被甩下了车,玻璃上留下了几道血红的、刺目的爪印。
而车头上那只狗依然不屈不挠地抓挠着玻璃,似乎随时有可能破窗而入。
邓辉一边倒车,一边望着那只狗的动作。
车子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邓辉突然刹车、换档,加大马力朝前开,边开边左右猛打方向盘,他要把那只狗甩下车去。
但那狗的爪子好像长了吸盘一般,牢牢地趴在车头上。眼看着车子又回到了那条岔路前,邓辉猛地一脚踩死了刹车。
那只狗被惯性的力量甩了出去。
邓辉再次换上倒档,车子开始后退。这一次,车上除了触目惊心的爪印,再没有了狗影。
邓辉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车尾往下一沉,车子不再受自己控制……
邓辉回头查看,转身之际,手肘压上了喇叭。
“嘀——”一声清脆的喇叭声响了起来。
邓辉如醍醐灌顶般,猛地惊醒过来……


邓辉到家的时候,老婆已经煮好了饭菜。他端起葡萄酒,抿了一口。
“这是什么酒?”邓辉重重地把酒杯放回桌上,大声问道。
“你最爱喝的长城干红,怎么呢?”老婆从厨房探头问道。
自己最爱喝长城干红?邓辉有点恍惚,他觉得有点不对。
在记忆中,自己平时不怎么喝酒。不过每次出车前和出车回来,老婆都会做一些自己爱吃的菜,自己才会喝一点丈母酿自酿的葡萄酒。
邓辉又端起酒杯,试着又抿了一口,“呸!”他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
肯定不对,自己怎么会喜欢干红的味道。
还是丈母娘自酿的葡萄酒好喝,口感甜甜的,却不乏酒味,而且没什么后劲,不会醉人。
“我不喝这玩意儿!给我倒一杯你妈酿的葡萄酒。”邓辉喊道。
老婆从厨房出来,奇怪地望着邓辉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喝的这玩意儿吗?我妈什么时候给你酿酒了?”
“我一直喝这玩意儿?”邓辉把酒杯举到眼前,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那红色,像血!
“你今天怎么了?”老婆把手背搭上邓辉的额头。
“你干嘛!我又没生病。”邓辉生气地拂开老婆的手。
“不喜欢喝就不喝。你累了,早点吃了饭休息。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清炖狗肉。”老婆体贴地夹了一块肉放到邓辉碗里。
“狗肉!?”邓辉看着碗里的肉块,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很勉强地夹起碗里的那块狗肉,放进嘴里嚼着。
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折磨着邓辉的味蕾,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
老婆端来一杯水,关切地问道:“你肯定病了,去看医生吧?”
邓辉费力地摇了摇手。吐完心里好受多了,他不想再吃东西,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明天做水煮鱼吧。”邓辉对老婆说。
“水煮鱼?你不是说闻不惯鱼的腥味吗?”老婆说。
邓辉彻底懵了。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老婆记错了?
老婆记错的可能性很小。结婚这么多年,彼此的生活习惯已然了如指掌。
自己记错了?邓辉摇了摇头,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跑了几天车?”邓辉问老婆。
“两天。”老婆说。
看来自己的记忆在时间上没有出岔,可为什么记忆中自己的爱好、口味会和老婆说的完全不一样呢?邓辉百思不得其解。

半夜,邓辉突然醒了。
他望着躺在身边的老婆。老婆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大概梦见了什么好事,嘴角还露着微笑。
不对!
老婆的笑容并不自然,看上去有那么一点……
邓辉的心一下就紧了,家还是原来的家、老婆还是原来的老婆,一切都没有变,却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觉得一种恐惧的情绪从心里慢慢升腾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感到恐惧。

“起床了!老公。”
邓辉睁开眼,有点迷糊地望着叫自己起床的女人。
没错,是自己的老婆。
可是,她真是在叫自己吗?老公这样的称呼让邓辉觉得恍若梦中。记忆中,无论在家还是在外,老婆总是对自己直呼其名。
“我们今天去钓鱼吧。你不是总叫我陪你吗。”老婆的语气十分温柔。
自己有叫她陪自己钓鱼吗?邓辉想不起来了,他记得,自己好像只喜欢在出车的路上钓夜鱼。


邓辉在驾驶室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鱼杆。
“别找了,鱼塘老板那儿有鱼杆的。”老婆催促道。
车到了鱼塘边,他们叫来了老板。老板话不多,拿来鱼杆和饵料后就离开了。
鱼杆已经下水,邓辉呆呆地望着水面上的浮标,脑子里却想着别的。
“钓到了!”老婆兴奋地叫了起来,她钓起一条半斤重的鲫鱼。
随后,她一发不可收拾,接连起鱼,鱼塘边回荡着她兴奋的叫声。
而邓辉的鱼杆就像扔进了水缸里,浮标一动也不动,连鱼鳞也没有看到一片。
邓辉心想,该不会是饵料的问题吧,他决定换一换饵料,就提了提鱼杆,一下感觉到杆上有分量。
有鱼上钩了!邓辉发现杆上的分量不轻,看来是个大家伙,得好好对付。
他打起精神,开始遛鱼。
鱼儿似乎知道厄运临头,在水底拼命挣扎着,始终不露头。邓辉顺着杆上传来的力道和它周旋着。
大鱼的劲头不小,邓辉和它僵持了近半个钟头,鱼杆上的力量慢慢变弱。
水底的鱼终于筋疲力尽了,是起杆的时候了。邓辉顿了顿手腕,干净利落地把它拉上了岸。
邓辉一下就傻眼了!鱼线上没有鱼,只挂着一只——
死狗!
鱼塘老板走过来说道:“可怜的阿黑,我说昨晚怎么不回来吃饭,原来掉塘里淹死了。”说完就弯腰取下狗嘴上的鱼钩。
旁边的老婆对这一幕似乎并不吃惊,她和老板说:“这鱼塘里有脏东西,钓起来的鱼我们不要了。”
邓辉颓然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条死狗。他的心里脑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和水底的一只死狗搏斗了半个钟头。
但是,刚才手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实。通过鱼杆,邓辉感觉到自己是在和一个水底游来游去的生物较量。
一条死狗在没有人看见的水底,像一条鱼一样的游来游去,那该是何等诡异的画面。想到这里,邓辉觉得心里毛烘烘的。


本来想散散心,却遇到这么一件怪事,夫妻俩扫兴地打道回府。
午饭老婆提议在外面吃,他们走进一家小店坐下。
店老板迎上来递过菜谱,笑嘻嘻地招呼:“两位来点什么?”
“水煮鱼、土豆丝,再烧个素菜汤。”老婆推开菜谱,直接点了菜,说道:“你要吃水煮鱼,今天又没钓到,就尝尝这里的手艺。”
菜很快就上来了,水煮鱼味道很正宗,邓辉大快朵颐。
老婆只吃了很少一点,然后就楞楞地看着邓辉吃。
邓辉被看得不自在了,停下筷子问:“老看我干嘛?”
“以前你真的不爱吃鱼。”老婆说。
“真的?”邓辉反问。
“你最爱吃狗肉。你说狗肉又叫香肉,吃了补身子。”老婆说。
听到老婆说起自己爱吃狗肉,邓辉突然想到了自己钓起来的死狗,顿时没了胃口。
回家后,夫妻俩都有些累了。
邓辉点燃一只烟,偏头向老婆问道:“我以前真的不吃水煮鱼?”
“是啊,你自己说的,水煮鱼有土腥味。”老婆答道。
邓辉陷入了沉思,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他记得,自己最喜欢吃的就是水煮鱼,难道我的记忆真的出了差错。这次跑车回来,邓辉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完全变了样,至少不是自己记忆里的生活。
这到底是为什么?
望着身边的老婆,他突然感觉很陌生。莫非这不是自己的家,她不是自己的老婆?
这怎么可能,邓辉想抛开这种荒谬的想法。可是,这想法一旦出现,就在脑海里牢牢扎根,挥之不去。
失忆症!对了,肯定是失忆症。邓辉有些兴奋,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但他很快又否定了。
只听说失忆症忘记以前的事,没听过失忆症会记错自己的习惯和爱好,也许叫记忆差错症更准确。
邓辉头都想痛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木木地坐在沙发上,老婆端来一杯水,他伸手去接,一不小心没接住。
“砰”杯子掉地上摔碎了,水洒了一地,一只猫跑过来舔着地上的水。
老婆拿来拖布,赶开了猫,将地上的水拖干净。
晚饭老婆熬了些粥,弄了两个素菜,邓辉吃得十分香。
邓辉突然想起那只猫,就问老婆:“你喂没有喂猫吃饭?”
老婆奇怪地望着邓辉,说:“我们家什么时候养猫了?”
对啊,邓辉也记得家里没有养猫,可是,下午的时候,自己分明看见过一只活生生的猫。
“下午有只猫在沙发前舔我打翻的水,你还拿拖布将它赶开,你不记得了?”邓辉望着老婆,期期艾艾地说。
“我哪有赶猫?我是用拖布把你的拖鞋挪到一边。”老婆答道。
邓辉彻底糊涂了,他决定明天找个医生瞧瞧,说不定自己真病了。
第二天一早,邓辉起来晨练。
老婆说他有晨练的习惯,死活将他从床上拉起来赶出了家门。邓辉懒懒地跑着,他很郁闷,记忆里,睡懒觉才是自己的习惯。
他的目光突然被路边垃圾堆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只死猫!
邓辉觉得它很眼熟,就像是昨天在家里看见过的那只猫。
他走近垃圾堆,仔细观察那只死猫。猫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口鼻处有干凅了的褐色血迹,看样子是中毒死的。
这只猫喝了自己打翻的水!那杯水是老婆端给自己的,难道……
邓辉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一股冷汗隐隐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
老婆要害自己!
这一发现让邓辉怀疑最近出现的记忆偏差并不是病了,而是老婆故意制造的。
什么理由会让老婆对自己起了杀心?是她在外面有了其他男人?还是别的原因。
邓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老婆的动机。他决定先回家,如果老婆真想要害自己,就会再次下手,露出蛛丝马迹。
老婆已经做好了早饭,牛奶鸡蛋、土司面包。邓辉推说胃口不好,只剥了一个鸡蛋吃掉,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动。
老婆把剩下的东西消灭得一干二净。
吃完早餐,老婆说,她给邓辉约好了一个熟悉的医生。邓辉找不到理由推辞,和老婆一起出了门。
医生说邓辉患了急性失忆症,开了些药。
邓辉觉得,那个医生看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肯定是老婆的同伙。
他决定不吃那些药。
回家的路上,老婆去菜市场买菜。邓辉悄悄溜到一个小药店里买了瓶VC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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