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2——五年前,到沧源佤山去燃烧过激情


标签:
半夏随笔采访经历沧源佤族风情怀旧激情燃烧杂谈 |
五年前的2006年4月4日我们在沧源县采访完佤族崖画后,来到一座山的峰顶,在傍晚的微风中全体采访组成员合影一张。这张照片我放大冲洗五份,人手一份。五人中,三人已离开我们团队,左一小桃红去别的媒体当领导,右一索拉现在是某公司营销策划总监,后面那位帅哥现在是某名刹的常驻居士。人生多变数,好在大家的人生都是向好的吧……
按:跟了我近七年的电脑今早退休,网管今天给我配装一台新电脑,旧文图要倒到新电脑里来。尽管今天工作超忙,但间隙里抽空整理起图片来,看到五年前我带队去沧源佤族自治县采访的这些照片,有点小感慨,那一次我们受位于中缅边境的临沧地区沧源佤族自治县领导的邀请,为他们特别制做一本有关佤族同胞人文地理民族风情的旅游特刊。特刊的名是我取的,叫《到沧源去燃烧激情》。那时五一假期还长,采访时间紧任务重,但大家伙却团着认真做事,不顾条件差东奔西颠辛劳,只要停下来便唱歌饮酒共欢乐,那样的情形现在很难再现了……那次采访做出的特刊影响力甚好,加印的五万份上东航飞机,有游客在飞机上看见这本特刊便更改了原来的计划,直接去了沧源阿佤山。
五年前的工作状态五年前的热情今天被我打捞,看着那些图片,看着疲惫的表情里单纯的轻松和快乐,内心有一息小火苗又烧起来……
以下文字是我为特刊写的综述——
到沧源去燃烧激情
还未进入沧源境内,我已感到热风拂面,待双脚站在沧源的土地上,我发现不仅仅是空气,这块土地也是滚烫的,而人更是热心热肠的。热度、热情随着佤家小伙子的狂歌伴随着竹筒里的水酒终于把我点燃了——
沧源佤族自治县副县长赵子杰开门见山给我们介绍沧源时,借用县委书记余炳武同志发自肺腑说过的一句话——沧源人是激昂的,沧原人的生活又是简单的!
一个星期里我们纵横沧源县东西南北,循着佤族文化孕育发展的线索深入沧源腹地的村村寨寨。踏访一圈下来,在对沧源的美丽、沧源古老的文明、太多的探索不完的秘密、解读不尽的神奇感慨不已的时候,我再次跟赵副县长交流了我对沧源的感受。我说余书记的一个“激昂”与我的切身感受碰撞后产生了另外四个词:
激动·激越·激情·激荡
激动:皮肤黝黑身材健美长发披肩的佤族小伙,眼睛明亮睫毛生动牙齿白而整齐腰肢摇曳的佤族姑娘,他们唱着阿佤山的劲歌来到你面前敬酒时,即使听不懂一句歌词,你也会被他们脸上的真诚感动,待那一杯又一杯的水酒没数地喝下,你知道你将醉倒阿佤山;去到山寨,天全黑了,上山采春茶的男女老少摸黑回家来,随便填了肚子,远远看见打歌场里的火堆烧起来,芒锣响起来,笛声吹起来,他们便聚拢来,围成圈手牵手地跳起舞来。人们说佤族同胞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就会跳舞,“加林加林噻!加林加林噻!”不用明白歌词的含义,跟着他们的节奏,你就会情不自禁手舞足蹈,忘记一切烦扰,激动不已……
激越:“村村寨寨,哎,打起鼓敲起锣,阿佤唱新歌……”打起的鼓就是木鼓,它是佤族社会生活里不可缺的通天神器。佤族认为,木鼓是天神的床,木鼓房是天神的家,一个寨子只有拉了木鼓,请天神进寨保佑,寨子才能平安。做木鼓的木料被老人和青壮年选定断好后,全寨男女老少便盛装艳服进山拉木鼓。有的在前砍树开路,有的手握藤条边拉边唱边跳。人们以能触摸一下拴木鼓的绳藤为最大的幸福。魔巴(祭司)的口中念念有词,从人类起源、村寨历史到拉木鼓的意义,反复念诵,祈愿木鼓保佑村寨平安,五谷丰收,六畜兴旺。人们唱跳司岗里和木鼓源流传世调,载歌载舞。在保存着古老原始风貌的翁丁寨,拉木鼓的阵势让人感受一种庄严感觉一股团结的力量,感受它无可超越的神圣,木鼓拉进了寨子,土炮声响过,令人亢奋的剽牛仪式开始,牺牲牛的鲜血喷涌时,祭祀高潮到来,人们的欢呼声木鼓声直上云霄,激越飞场……
激情: 佤族是一个好酒的民族。在佤族的社会生活中,酒具有广泛的用途和特殊的意义,酒被视为上乘礼品,佤族民谚所说:“酒礼重如牛”。无论是节日盛会,娶亲嫁女,还是祭祀送葬,立柱建房都要饮酒。佤族的饮酒形式很多,有迎接酒、送客酒、定亲酒、出嫁酒、结婚酒、节日助兴酒、祭祀鬼神酒……每一个来到沧源的客人你无法拒绝那一杯杯甜糯的水酒,因为当你情绪高涨的时侯,你的身心瞬间就被感染了,水酒烧着了你,你浑身热血澎湃,人性中最本真的情感流露,而你这时要是满怀爱情,你会肤色红润,情态羞涩,春情荡漾,你会跟那些熠熠发亮黑珍珠般漂亮的姑娘小伙们哼唱佤族情歌——“月亮升起来哟,山寨静悄悄,激情四溢……
激荡:激动了、激越了、激情了,还不是最后的高潮!亲兄弟喝酒,亲姐妹跳舞,又一次即将到来的司岗里狂欢节“摸你黑”召唤着你。佤族老人说,亲兄弟围成圈,就是“司岗里”;亲兄弟抱成团,就是“司岗里”;亲兄弟有力量,就是“司岗里”;亲兄弟得胜利,就是“司岗里”!佤族的传统观念认为:香木粉摸在姑娘脸上,姑娘就越来越漂亮;摸在老人脸上,老人家就长寿健康;摸在小孩脸上,他就一生平安幸福;摸在朋友脸上,友谊便地久天长;摸黑满脸,代表开心永久、快乐永久。佤族从来都乐观向上的民族,憧憬未来、向往美好、追求幸福、祈求平安和吉祥,是阿佤人积极向上的人生真谛。走进沧源就是走进了一片乐土,走上阿佤山就是踏上了一片热地,走近黑珍珠般的佤族兄弟姐妹就是游进了快乐的海洋,在摸你黑狂欢节上你可以卸下心灵的铠甲,不再委以虚蛇,活得开心!活得简单!群情激荡……
在沧源,我那被城市五光十色的炫目麻痹了的五官忽然变得灵敏起来。我的眼睛捕捉着到了两种最纯粹的色彩——
红·绿
红色:佤族至今还保留着鲜明的红色崇拜文化,红色是佤族服装中最重要的主色。在大山深处的帕秋,灰黑的村寨茅屋间,我看到佤族妇女晾晒的红色土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片血色精灵来到人间。佤族先民们用红色的赤铁矿粉拌牛血做颜料在悬崖峭壁间画出日常生活的全部,那没有褪去的红色已经历三千多年的风风雨雨。家家户户房屋中心那堂火、打歌场上的熊熊烈焰是红色的,那是另一种热度!佤族人认为火是力量的源泉,火是神圣的,因而火的颜色也是崇高的,村寨里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资格把火一样的红色视为神圣之物缠于头上,以显示自己神圣的权力。佤民族炽热的情感爱恋、飞腾般的幻想、狂热的歌舞与执著于这片热土有关,与红色有关,因为红色是生命的血液中流淌的颜色!
绿色:进入沧源境内,小黑江峡谷两岸,莽莽无边的原始森林碧绿苍翠。山区,茶园一层一层把山地立体雕塑;坝区,绿油油的秧苗把大地着色。南滚河的密林里珍禽异兽出没,孔雀大象穿梭。陡岩刀砍斧劈,溶洞迷宫成群。董棕林、野芭蕉林、野生古茶树林、榕树林在丹霞地貌的十里长廊峡谷在大大小小的天坑群里保存着最好的多样性生态群落,丰饶的自然资源让沧源成为世界著名的科考之地,这一切与这里的原始这里的后开发有关,因为绿色是地球上所剩无几的净土最后的证明!
英雄·司岗里
英雄:佤族是英雄的民族,七十多年前发生在阿佤山的班洪抗英之战是最好的诠释,英帝国主义对阿佤山的银矿宝藏垂涎已久。阿佤山十七部落首领为保卫民族利益,剽牛盟誓,共饮鸡血酒,以自己惨重的牺牲在中国近代反帝斗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司岗里:在沧源在阿佤山,“司岗里”永远是佤族文化的中心母题。关于“司岗里”的传说在整个阿佤山都有流传。无论是中国还是东南亚,只要有佤族的地方就有,比如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甚至印度等国。佤族在民间传说歌舞打跳中,凡是要表达最深奥的历史和最真挚的情感,言必说“司岗里”。“司岗里”故事是佤族社会生活中思想、政治、宗教、军事、历史、文学、艺术等等的传承载体。有专家指出“司岗里”是一部世界上跨越时间最长,反映内容最丰富的史诗,它以讲故事传唱为主。亘古流传不衰的故事正好验证了云南沧源是人类文明发源的一个重要摇篮,是佤族文化之都!
到沧源我们是带着发现的眼光去的,我们要探索诞生人类的圣地——司岗里之秘;人类童年的艺术——崖画之秘;与天对话的神器——木鼓之秘;永不褪色的胎记——黑皮肤之秘;重生的不死草——摸你黑之秘;藏在头发里的爱情——甩发舞之秘;中国最后一个部落——翁丁寨之秘;上葫芦王地的怒吼——英勇不屈之秘;与恐龙共生的活化石——董棕之秘;天外来客的脚印——天坑之秘……
在探索发现的过程中我深刻悟到:生活在阿佤山的人们活得那么自由自然那么超拔,佤族是参透了生命本真意义的民族。
古老淳厚的民风在沧源何以能如此浓郁?奇异神秘的习俗信仰在沧源何以能绵延不衰?这些疑问你只有走进沧源的怀抱才能找到答案,才能触摸到它更加丰厚的层面。
佤族女子有抽烟习俗,这是她们抽烟时借火,我让首席摄影王小帅抢拍一张,烟雾飘掩我脸……
沧源县歌舞团的小伙子们给我们表演完吞火等节目后在我们的要求下摆谱式合影留念。他们健康阳刚的黑皮肤大大的闪着亮光的眼睛实在是叫人难忘,呵呵……
到民族地区采访不喝酒是不行的,那天我不喝高才怪,两个帅哥一杯一杯地来敬酒,无法推托,不然他们认为你瞧不起他们就麻烦了,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后醉卧佤山……
外出采访,文化馆的佤族文化专家(左一),佤族的老艺术家(右一著名的佤族甩发舞的挖掘原创者)兼我挽着的这位给我们开车的帅哥一路陪伴,他们说跟我们相处太好玩了,都不舍得我们回昆明。记得那一天我们差点以为亲自发现了沧源县的第十七个远古时期的崖画点,虽然后来是空欢喜一场,但那真实的欢喜就在这照片里定格了。
草梗子的松软令我们彻底放松下来,疲乏不堪的又素面着,还拍得这样一张漂亮照片,心满意足,留下人生一丝痕。
在佤族原生态生活保持得最好的翁丁寨,边工作边与这些孩子合影一张
这是县里提供的资料图片,我们的临时采访,不可能专为我们预演一次剽牛的佤族节庆场面,剽牛是节庆的最高潮,1999年我在云南另一个佤族自治县有一次机会看剽牛的场景,当时所有的记者嘉宾都去看了,唯我不忍看,回宾馆洗澡,坚决不看,但窗外传来的鼎沸人声还是大过莲蓬头哗啦啦的水声……
到缅甸境内的公明山采访回来时在缅甸一方路边堆积的木材,一棵树的直径高过我,我是根号3的身高啊,据说这些木头在等着运到我国来。我有朋友跟我说起过她的朋友在缅甸做木材生意,辛苦挣得一座木材山,要倒卖回国,但缅甸军方里一些未从中获利的人一把火把那木材山烧了,她的朋友竟然疯狂地要去救火,N多年的打拼一片林子倒下堆积成的一座木料山烧成了灰……这个细节被我写在我的长篇《潦草的痛》里了……
唉,当年我们的首席摄影师王小帅同学拍的这两张孙女与奶奶,与爷爷的照片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