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肉身的写作+为文学喊魂+中国经验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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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成肉身的写作
为文学喊魂
中国经验的重要
半夏/文
按:前几日受昆明市文联的邀请,到嵩明一个叫金山生态园的地方住了两天。著名诗人于坚、雷平阳及小说家张庆国给大家上了三堂课。全程听下来有启发有收获,作些谈话摘要于此,与大家一起学习。
左起为诗人雷平阳、小说家黎小鸣、诗人于坚、小说家张庆国
于坚:道成肉身的写作
于老师的讲座大标题是:我们为什么写作?在这个问题下,我着重记下的是“道成肉身的写作”这句话。吃了早点我与写小说的黎小鸣跟于老师一起在园子里蹓跶。他指着一株树说:作家的写作绝对是自我生命密度的加密,像棵树一样,作家必须始终在写作,作家是没有退休这种说法的,写作就是这树不断地在长粗,长大,那材质的密度在丰厚,是始终朝着上面朝着天空的缓缓生长的姿态。
正式上课时,于老师说:我始终在怀疑我是否写成了,作品获奖即始是诺贝尔奖也等于零。世俗意义上的肯定不代表时间的肯定。写作像一条河流,泥沙俱下但目的是潮着大海,途中冲刷出金子的话那是偶然,那绝不是写作的目的。
于老师近来在回答某报记者问时说:倘若郭敬明、韩寒那种以追求上作家富豪版开跑车住豪宅的写作是写作的话,我于坚的写作就不是写作。今天的写作变成一种专业,布道,我认为的现代写作就是自我精神密度加密的过程,是道成肉身的写作。屈原是国家的巫师,他天天在想,我如何说话才能让我的国家重新安定下来……写作是件胆子超大的事,世界数千年的文明史,写成书的经典可谓汗牛充栋,但你还是敢写,这难道不是胆子超大?你竟然敢写啊!……
上课时,于老师的另一个发岔的观点也引起大家的热议。他说很多家长都是望子成龙,我想这是教育的误区,我想望子成“人”才是正道,子成为一个健康的正常的“人”不是挺好吗?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株金山生态园里的大榕树的局部,正好用来喻示道成肉身的写作吧……
雷平阳:该为文学喊喊魂了
雷平阳的总标题是“在云南的大地上”。他一来说的是文化逃亡现象,他说:这是作家不在现场的绕道而行。你的写作总是去迎合大众的话,你永远看见的只是大众的背影。
雷平阳说:前两年我到浙江杭州学习,把江南转了一遍,然后我发现唐诗宋词里的江南死了,当时我便想不是我要去江南学什么,应该是江南的作家来云南接受云南的高山大川的教育,接受那少数民族万物有灵的对自然的天生的敬畏态度。在云南有一种反向的文明,这在别处已经失落了,在曾经的汉语言文化的大本营江南已失落了。语言的纯洁、生动、简约已没有了,在云南的某个山寨也许还存在着。
不在现场的作家还是作家吗?不停的逃亡不停的不在现场,也许我们的写作到了需要喊魂的时候了。伪善的写作充斥着我们的文本,真诚谦卑在消失,虚假的歌唱者在不断诞生。大地上的肌肤相亲、体温的传递鲜见,狂妄自大者日多。谦卑的写作者醉倒在纸上,醉倒在云南的山水间算个什么?!
我想是该喊魂了,把一个凳子唤醒它或许比马还跑得快……
在生态园我住的屋子里透过落地窗望出去,远山太阳落下去的地方是粉紫色的天幕,我这样静静地看着这幅画面超过十分钟,直至夜黑……面对远山自我清理,我谓之洗心晾心。
张庆国:西方文学思潮后,中国的经验变得重要了
曾经我们一直为写什么怎么写而费尽思量,但以我的写作经验来看,“为什么写?”变得比前面两个问题重要多了。苏童最近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河岸》(刊于《收获》,单行本已出),他自己在接受采访时说他自己一键清空了过去的写作,我读了,不错,但我发现他的这部小说也还是有生硬别扭处的。以我对中国小说的观察,中国作家们在对西方文学思潮进行了清理和反省后,中国的经验变得重要了。我们可能在过去学习西方小说的写作过程中学到了技巧,我们现在需要把中国经验在小说中体现出来。
现在的商业社会,文学的成功只代表了利益,而不是代表着小说的真正水平。批评界的懒及职业抄守的差欠,话语霸权者、传媒与书商甚至作家共谋共赢,于是作家、批评家的公信力下降。现在大众传媒很发达,作家只有真正地把作品写好了,读者会是有鉴赏力的。五年时间写一部书与一年写一本书是完全不同的结果。慢,慢下来耐心写作吧。
我们要坚持的是有见解有深度有难度的写作。
左为著名武侠小说作家沧浪客和客居云南的八零后作家郑小驴,郑小驴刚在《十月》、《西湖》等发了小说专集。
这一次与会,大家在一起探讨“为什么写作”是个大前提,我拿这个问题了自己,是啊,为什么写作呢?
我的回答如下:写作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写作让我大脑不停思想和见识丰富。写作令生命质量得以提高。写作让生命有无穷的乐趣。写作给我成就感——为促进社会进步作出针尘般大的贡献——即便只是细细一根还不及缝衣针粗的银针,扎准了痛点,针灸疗救的作用也是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