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流水账之——问雨,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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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清凉干燥杂谈 |
2006秋天到大理采访,上苍山,做一本有关大理山泉水的专刊。大理苍山有十九峰,夹十八溪,溪水自海拔4000来米的峰顶流下来,流到洱海里。在苍山里穿行,行在玉带路上,渴了,张嘴接那岩石里滴渗出来的山泉……这样的好水可遇不可求。
问雨,雨问
半夏/文
刚过去的这个冬天没有见着一片雪花。这样子过去也就过去了。
惊蜇那天黄昏,听见第一声雷,下了场浸湿地皮的雨。后来听说那是一场人工降雨。
从那天到今天,二十来天的灼烧,烧得人着了火。
春风把云刮得一丝不剩。人工降雨都没条件。
雨,再也没有下一滴。
我渴求老天来一场猛雨。好嘛,就算来不了猛雨,我退而求其次,你眼泪似地落上几滴滴,总可以吧?
有雨敲窗有雨打芭蕉叶的诗词我一句都回忆不起来……
唇干得裂了很多细口子,天天牛饮也无济于事,一天数次地掏出安娜苏的玫瑰蜜唇膏,抹了又抹……
茶最近只喝清淡的绿茶,天天都湿湿地拖地板,可那趁着春劲狠抽嫩芽的小富贵树,下下耷拉着枝条暗示我:要喝水,要喝水……
世界水日刚过,钢琴王子朗朗在电视上弹钢琴,弹着弹着,没拧紧的水笼头的水“嘀嗒嘀嗒”地响,搅扰得他不能往下弹出好听的乐音……
一行字跳出画面来:中国有70%的人喝不到洁净的水……
央视去年做的那个专题片《水问》无疑是一句谶语,从今往后中国人时时仰天长啸,问天问地问水,当然水也有权利问我们……
缅甸的森林大火漫延到中国的腾冲这边来,有森林武警战士扑火牺牲了;昆明远郊的昆阳那边起山火,有年轻干部被浓烟熏没……这些都像是个把月前的事了,播气象预报时云南版图上高森林防火预警级别一直呈火焰的颜色……
下一场雨!下一场雨!下一场雨!下一场雨吧!!
鼻粘膜表面的微细血管炸裂了,它忽然地涌出一股凉的血,呼吸着干燥空气的鼻孔瞬间地湿了一下,接着血液凝止,于是那一丝身体自我调节出的滋润最终无异于一次饮鸩止渴……
我手忙脚乱地用茶杯接热水接热水,想用热的水汽来熏一熏干涩的眼睛和鼻孔,可那水汽看不见,它们一脱离液态蒸发为气态,就化为无就空冇冇了……
从窗口望出去,只看见灰蒙蒙的热空气在微微颤动,城市建筑在火烟子似弥漫的灰色空气里灰突突的,远山的轮廓线模糊了……
北方华东华中华南,紧挨着云南的广西贵州都有雨啊,云南这里单有毒辣辣的大太阳。多么滑稽,我埋怨阳光暴晒,别人在渴求阳光的温暖抚摸。世界不风调雨顺啊,一部分人变得心情阴郁发霉,一部分人变得燥热上火……
远方的朋友安慰我,雨早晚会下的。当然,雨总会下的……只是这老天爷吝啬地藏着掖着的一场雨就是不下下来——脾气不好,不知时节,不当春发生。
人们得罪过老天爷了,老天爷偏跟人们拧着,他只遣阳光来炙烤我们,只派冷雨去淋湿他们。若可以,拿云南的阳光去北方换一场雨水来吧。
身体里有“火苗”儿嗞嗞地要从头发窠窠里冒出来了,周边的空气燥得像天然气,只消擦一披火柴就点得着似的。
干裂的唇干燥的嗓子暗哑地默祷——老天爷,求您下一场雨给我,给我们。
即使雨点儿只够溅起地皮的一丝丝土腥味儿,我也要闻一闻那久别的湿漉漉的味道。
一点一滴的雨水就是一抹泽润心肺的甘霖,这时节,一场雨等同于一场爱情。
若非如此我去深山老刹里听清凉界的钟声,逃避这干燥的现实。
大地天空一派清朗的气象,我多么渴望。
渴望一场雨好些时日了。
雨,还没下一滴。
我问雨去,雨问我来。
注:读此可参阅本博2006年9月博文拥抱大理(关于大理的两个策划案):大理水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