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愚巷
张大妈今年68岁,老伴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老伴去世以后,张大妈就在家里念念佛什么的,日子倒过的几分清静。张大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自营企业,资产数千万,小儿子在外面做生意,家产也有数百万。两个儿子儿媳对张大妈都很孝顺,只要张大妈身体稍有不适,两个儿媳妇就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花最多的钱也要把最好的医生请到家里来为婆婆治病。邻里几个年龄大的大妈都十分羡慕张大妈的,有这么能干的两个儿子,又有这么关心婆婆的两个媳妇。
去年的四月份,张大妈与几位要好的老姐妹去数十里的庙里去烧香,去烧香那天香客如云,那小庙又坐落在小山顶上,要沿着石阶梯爬十几分钟才能到达山顶。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张大妈不小心踩了一个空,脚扭伤了,香烧不成了,只好同几个老姐妹一起打道回俯。
自从张大妈的脚被扭伤之后,虽然是轻伤,过几天就会好,但两个儿媳妇更不放心不下婆婆。不忙的时候两儿媳轮流照顾,忙的时候还请来保姆照顾。一个星期后,张大妈的伤也不知不觉的好了。张大妈很爱面子,不希望老是给儿媳妇添麻烦,保姆也被她辞退了。
张大妈的家在马路边上,马路的对面是个十分老土的茶馆,茶馆已有十多年了,但张大妈从来都不去哪里。茶馆里乌烟瘴气,里面都是一些老头儿们在喝茶打牌。虽说是个老年茶馆,里面也不泛泛有几个年轻人在那里跟几个老头儿一起打牌,有时小搞搞,有时大搞搞。那天张大妈不知什么回事,绕过马路到对面的茶馆里去张望了一下。张大妈在这一带可是名人,因为是老板的妈妈,再加上张大妈的人品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一带的人都十分敬畏她,茶馆里面认识她的人都跟她打招呼,叫她进来坐一下。张大妈被茶馆的老板娘请进了茶馆,因为是稀客,茶馆的老板娘也对她毕恭毕敬,拿来软椅给她坐,并泡上了茶。此时的张大妈发现茶馆那里是消闲的地方啊,这分明是个赌场吗?四五个八仙桌上都坐满了人,一边是牌九,一边是麻将,那边又是扑克。桌上的钱扔过来扔过去的,看久了觉得蛮刺激的。
第二天张大妈还是去了茶馆,在家呆得无聊,不如去茶馆里看他们打牌打发打发时间。茶馆的老板娘还是跟昨天一样热情的招呼张大妈,又让座来又泡茶。旁边的几个老头儿叫张大妈坐下来陪他们玩麻将,张大妈连忙推让说自己不懂这些。不懂我们可以教你啊!旁边的几个老头儿又开始起哄了。老板娘也趁热打铁的叫张大妈坐下来陪他们玩几圈,反正也不赌钱。经老板娘这样一说,张大妈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坐下来陪老头儿们玩起了麻将。经过半天的“演练”,在老板娘的点拨和“教导”之下,张大妈果真胡了几副好牌。这也许是她老伴去世以后再开心的一天了,张大妈几乎对这个茶馆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张大妈几乎学会了茶馆里所有的“牌技”。也从开始的一块两块到后来的五块十块,后来几乎越赌越大了,多的一次竟然输过几千块。当然也有赢钱的时候,有一天张大妈手气不错,赢了五百多块,炎炎夏日就买了六个大西瓜给牌友们吃。有几个牌友对她也很好,有出错的地方经常给她提示。张大妈的媳妇知道婆婆在茶馆里打牌打上隐了,经常劝婆婆不要去那种地方,有失身份。张大妈反而觉得媳妇多管闲事。时间长了,两媳妇见对婆婆劝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也便不了了之了。小儿子在外面做生意,一个月回来一次。大儿子工作太忙也很少顾家。也耳闻自己的妈妈在茶馆里打牌,空闲的时候,也劝过妈妈不要去那种地方,输了几个钱是小问题,输了自己可是大问题。张大妈虽然觉得儿子的话说得有道理,但现在她再也离不开茶馆了,她觉得茶馆已经是她剩余年月的全部。
一年多的时间里,张大妈在茶馆里输了已经不下十万,再多的一次输给几个小青年三万块。几个小青年见张大妈有钱,故意以两张牌的形式劝她玩,出了老千张大妈却蒙在鼓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张大妈整个人都变了,茶馆里的人也再不尊重她了,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老输婆”。
现在的张大妈,每天还是依旧早出晚归,出了茶馆是家,出了家便是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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