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狠,张齐贤
(2010-11-20 11: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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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齐贤江南宰相肚里能撑船银器杂谈 |
够狠,张齐贤
北宋名相张齐贤,借“太祖幸西都”时机,“以布衣献策马前”,一举赢得了太祖的赏识和青睐,被太祖强硬推荐给太宗,从此,开始了他为北宋赵氏家族匡扶政局、济世献智的生涯!张齐贤一生曾三度出任宰相,成为北宋太宗、真宗两朝重臣,直至留名青史。史书上对他的称道有三个方面:一是“留心刑狱,多所全活”;二是知恩图报,对帮助过他的人,“齐贤深德之,事以兄礼”;三是“喜提奖寒俊”。
但是,对于张齐贤的“喜提奖寒俊”,有人却根据宋人魏泰《东轩行录》中一段叫“张齐贤家宴”的轶事,大加非议,横加斥责,甚至说“文定三为相”,既张齐贤身为总理级的高级干部,“门下厮役往往皆得班行”,这与“提奖寒俊”似乎不怎么沾边,不但不沾边,还有些腐败!“门下厮役”虽然“寒”却未必“俊”,在提拔干部的问题上属于应回避的对象,张齐贤不但不回避,反而“往往皆班行”,统统地提拔重用,简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对于这种看法,我却很不以为然!为了让我们能够讨论个明白,理解个对路,了解一点历史的真面目,从历史中得点真正的经验,在这里有必要把那段轶事给大家复述一下:
仅仅靠这段轶事,我觉得我们还不应该说张齐贤任人唯亲、唯亲是举,更不应该说张齐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相反,我觉得,张齐贤不仅没有任人唯亲、唯亲是举,他反而善于识人、识才、选才、用才,应该善于选贤用能,而且应该属于能够任人唯贤、唯才是举之列!并且,张齐贤应该属于那种真正“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高人!
这样说,是因为我觉得有两点是我们有必要留意、分析、忖度的。
一是,在张齐贤手里“往往皆班行”的是其“门下厮役”,而不是其“门里亲眷”!既然是“齐贤以右拾遗为江南转运使”,也就是以宰相的身份兼任江南转运使,那么,身为宰相,其“门下厮役”肯定绝非等闲弱智之人、庸庸碌碌之徒、畏畏缩缩之辈,光他们在世人眼中的地位、作用就够可以啦!我们不是经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吗!张齐贤的“门下厮役往往皆班行”,实属正常、合理、应该!
再者,张齐贤识人、识才、选才、用才绝对原则分明、立场坚定。轶事中不是这样说吗,“门下厮役往往皆班行”,大家注意,张齐贤的“门下厮役”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得道成仙的!只是“往往皆班行”,“往往”,大多的意思!也就是说,绝对不是所有的“门下厮役”都可以“班行”!“窃银器数事于怀中”的“此奴竟不沾禄”,就是很好的证明。在用人方法吗,张齐贤的原则性还是相当强的!“吾备位宰相,进退百官,志在激浊扬清,安敢以盗贼荐耶?”敢于在宰相家里伸手的人,一定有点胆大妄为,可能做事会肆无忌惮、毫无顾忌,这种人,还是不放外、放权的好!
还有,从这则轶事,我们不光看不到张齐贤任人唯亲、唯亲是举的痕迹,我们反而却可以看出张齐贤的大度、宽容!“春风大雅能容物”啊,“秋水文章不染尘”啊,“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奴窃银器数事于怀中,文定自帘下熟视不问”,并且“我怀之三十年,不以告人,虽尔亦不知也”,看看人家张齐贤,他的宰相胸怀、气度、气量有多大吧!他的胸怀何止能够“撑船”啊!如果没有气量和度量,说不定那个家奴早就被从军发配啦!张齐贤没有戒之以势,惩之以严,罚之以威,弃之以恶,他做的实在够可以的!
如果硬说张齐贤在这件事中有让人不舒服、不佩服的地方,我觉得还是有一二点的。
首先是张齐贤的做事确实有点不地道、不磊落!《大学》中曾经说过:“君子不欺暗室!”“奴窃银器数事于怀中,文定自帘下熟视不问”,这实在有点姑息、纵容甚至坑害的意思!如果在发现家奴的行为异常时,张齐贤能够在“帘下”或弄点干咳之类的动静,或直言追问家奴意欲何为,那么,只要东西不出张府,人家就不会做成盗窃罪的事实,张齐贤就没有理由厌恶甚至压制人家啦!让错误、犯罪窒息在萌芽状态,于那个家奴,于张齐贤本身,未偿不是好事!
其次,张齐贤的心胸给我的感觉还是有些偏狭!对于那个家奴,张齐贤三十年不问,不劝,不放,不忘,确实让人感觉憋闷、憋气!其实,我们琢磨琢磨,那个家奴还是不大应该受到这种折磨人的待遇的!我们感觉到,那个家奴不一定就是经常犯三只手的毛病!如果那个家奴经常偷窃张齐贤的家物,张齐贤还容留他三十年,那恐怕,张齐贤不是有心理障碍,就是有精神毛病啦!从轶事的字里行间,我们感觉到,那个家奴其实对张家应该还是比较忠诚、忠直的!否则,他在张府恐怕连一天也待不下去!
相反,张齐贤对此事耿耿于怀三十年,家奴的污点让他们一块整整背负了三十年!张齐贤呀张齐贤,你的心胸未免是让人感觉有些窄!张齐贤呀张齐贤,应该这么说,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