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于郑州。
郑州的公交车票价大都是一元,独有个16路票价四元,并且每每人满为患——没有人抱怨什麽,因为它要载着乘客去一个令人仰慕的地方:邙山黄河游览区。
不幸的很,下了16路公交车,脚下尽是灰尘飞扬的黄土路。这种路绝不比农村的土路,它的路面上严严实实地盖着一层五六厘米厚的“土毯”,如果跺一脚,别人还真以为是核武器爆炸了。于是,我们不再怀疑“黄河为什么叫‘黄’河了”。
老远就看见了邙山上的“哺育”塑像,那个曾经令多少巾帼须眉恻然动容的黄河母亲,正勾着头,慈祥地凝视着怀中吃得津津有味的婴儿。
登上邙山,黄河便尽收眼底。虽然出着太阳,河面上却还有一层厚厚的水雾,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知不觉中,一丝浑然天成的“雄浑”涌上了游客的心头。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黄河,另一次是在小浪底。当时看到碧如翡翠的河水,心中很有一股异样,默默地自言自语:“黄河当是长江,长江却是黄河”。我生活在武汉,武汉的长江便是滔滔的满江黄水,正是我印象里的黄河水。而小浪底的黄河水,却又多像我印象里清澈的长江水啊!
今天再见到黄河,不免去了心中的疑惑,为自己以偏概全而羞愧,黄河的确是黄的,她的黄足以与武汉的长江“媲美”!
邙山上的眺望无法满足我对黄河气势的欣赏,于是我便渐渐地向河水靠近了。在黄河边上,我碰到了禹公的塑像。大禹远眺着黄河,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忧国忧民,一只手端着治水的工具,正和历史课本上的插图一模一样。我不知道,当人们看到塑像基座上“美哉禹公,功德远矣”八个大字时,心中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中国人只会咏怀古迹,而对漫天飞舞的黄沙、肆意流失的黄土无动于衷!不提历史吧,现代人啊,提起了只有自惭形秽。
终于摸到了黄河水,我赤着脚,感受着松软的黄河滩。隔着黄河,依旧看不清对岸,茫茫的水上游弋着三三两两的汽船。滔滔的黄河就这样平静地涌动着,没有河堤,夹岸是很高的土质的山,即使在半山腰也清晰地保留着洪水剥蚀的痕迹,好象是在诉说几千年的委屈与无奈。也许“黄”就是这条大河的本色,也许有人担心,假使黄河不再黄了,炎黄子孙们还会不会再认这个“母亲”?我无心再去领略黄河的宏伟气势与高度文明,我为我们的根——黄河与黄土地而悲哀。
临别黄河时,我用矿泉水瓶装了一瓶黄河水,因为这瓶水里,有一半是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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