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九岁八个月,她这几天过得并不轻松,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她病得不轻,反反复复,我也两天三夜没好好睡过觉,走路都跟行尸走肉一样。昨天带她去检查、抽血化验、打针
、开药……一系列操作下来,她终于退烧了,也让我领教了自己生的娃是多么能作妖,简直就是戏精附体。
抽血之前,她盯着护士阿姨手里的针管面露惧色,我安慰她别怕,说她小时候打针抽血都很勇敢,从来不哭,上幼儿园刚一个月就肺炎住院,期间抽了七次血,还能笑出来。看着阿姨一步步走近,她向我依偎过来,我帮忙捋起她的袖子,只见护士阿姨训练有素地抬起她肉乎乎的胳膊,比我预想更快更准地找到了她那被层层肥肉和脂肪包裹住的血管,顺利地一针见血,抽完血,她小声哼唧,叮嘱我帮她把针眼按好,别止不住血了。
接着,医生根据验血结果给她安排肌肉注射。她左看看医生叔叔,右看看护士阿姨,小声问我:“是谁给我打针?不会是男的吧?”我说是护士阿姨,她才放心了,结果该脱裤子的时候,她又瞻前顾后的,一会儿说帘子没拉好要走光,一会儿又说脱裤子羞羞,然后才想起来害怕,要我抱。她壮硕的块头紧紧贴着我,快要将我压倒,为了安抚她,我只好抱着她、安慰她,说之前打疫苗都不怕,还嘲笑班上胆子小的男生,现在更不能怕。总之随着护士阿姨用酒精棉消毒、扎针、推动注射器的一系列操作,我能感觉到怀中的躯体在颤抖、紧绷,打完针,公主紧张得额头的汗已经淌到了腮帮。屁股上来了这么一下之后,她就仿佛一个偏瘫患者,小声呻吟着,说自己半边屁股又疼又麻,没有知觉了,我说是不是很酸爽,她依然用“哎呦哎呦”的痛苦呻吟回应我。
为了配合治疗,医生开了三盒口服液,嘱咐了用法用量,我就带公主去吃点儿东西再喝药,而之后的一系列操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曾经勇敢的小公主如今成了最矫情的戏精!
一次三瓶口服液,每瓶10ml,像往常一样,我帮她扎开、插好吸管,干就完事了,结果这次的药跟她以往喝过的不同,很苦,她抿了一小口就说什么都不想再喝了,然后就各种抱怨,眼神委屈得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个道歉,我只要一催促,她就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或者“你不喝为啥光让我喝?”我再次催促,她又变本加厉回怼:“我宁愿去上学也不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喝这个!”
见我仍然不为所动,她又改换策略,开始跟我讨价还价:
“妈妈,我能不能中午喝完,晚上不喝了?”
“不行!虽然打了针,但是你嗓子发炎了,不喝药万一复发了怎么办?”
“那我晚上喝完,明天就不喝了行不行?”
“你是医生吗?你说不喝就不喝?”
“可是药真的很难喝 ,跟屎一样,我不想喝。”
“李老师说她都想你了,班上的学习都没人帮她管理了,而且跳蚤市场你不是很想参加吗?海报你都参与制作了,你那么多购物券不用可就作废了,你病好不了就没办法去学校了。”
“妈妈……妈妈……”
每次她的各种反抗都被我见招拆招,而她每次抱怨完之后,又鼓起极大的勇气,绝望地看着手中的小玻璃瓶,抱着必死的信念紧闭双目小小抿一口,原本一口气能解决的问题,硬是让她把短痛变成了长痛。于是乎,三小瓶口服液,在我俩的极限拉扯中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消灭完。我都佩服自己的耐心,要不是看在她生病的份儿上,估计今天她少不了被我一顿暴揍。
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灵,也为了让她能继续乖乖把剩下的药一滴不剩地喝完,我答应她买糖的要求,结果买了糖,回家路上她依然像个小老太太似的碎碎念,一边不停质疑我俩亲子关系的真实性,一边又在担忧自己后边几顿的药该如何打发掉。
为了让她能痛痛快快把药喝了,我甚至在小红书上查找攻略,想了各种办法诱哄、鼓励、威慑,而她要一边嘴里含着糖端着药,一边让我帮她举着水杯,我俩一起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她一边看着自己各种痛苦的表情,一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加戏,相比第一次艰难的一个小时,后续几次喝药过程虽然充分体现了她的矫情、磨蹭,但至少服药过程都能控制在10分钟以内,对她来说这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生一次病就娇气一次,这绝对不是小宝宝才有的专利,我家这人高马大的公主更娇气,真是愁煞老母!病在儿身,痛在娘心,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喝药啊!还不是希望你快快好起来,继续惹我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