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基层医护培训,减少拒诊。

11月15号的下午,我在办公室苦思冥想,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工作?有哪些可以让自己印象深刻?细数生活自己身边的和不再身边这904名感染者朋友,十年来的点滴过往好像都淹没在流逝的每一天里,还是说说我的第一个感染者朋友吧。
2005年,我刚刚接触艾滋病防治工作,就参与了朝阳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承接的国家十五重大传染病专项工作,有幸学习了很多之前没有接触的知识和技能,
有一天,我们的一个志愿者带着他的两个好朋友来做检测,不幸的是其中一个朋友被检测出感染了HIV。那个时候,还不想现在一样药物品种有几个组合可选,那时治疗标准也没有现在这么进步,和他们在小小的咨询室里聊了很久,直到天黑,用我所学换得他们的信任和认可,并且留下联系方式方便联系,几个小时的交流和疏导打消了一时间涌集上来的愁绪。
第二天电话回访,知道他们一夜未眠,甚至把去世后的归宿都讨论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同伴的支持,便笑着对他说,你看我,都感染了十年了,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他之一了一下,再次跟我确认,你真的也是感染者?难怪你放弃了别的工作,来做这个。我说,社群力需要有人来做防艾,我不是北京人做起来没啥后顾之忧,所以就做了。也就是从那时起,圈子里就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肖冬是感染者。
到了2007年初,这个朋友患了皮肤病,正好通过参加工地的宣传活动,我认识了一个皮肤科专家,就是时任中国预防性病艾滋病基金会专家组组长的殷致宇教授,就联系了殷致宇教授后带他前往殷教授出诊的一个医院。检查和诊断后需要做门诊切除,殷教授和护士门交代,这是个hiv携带者,但是大家不要害怕,也不要歧视,艾滋病传播途径简单,医护人员做好防护就可以了,手术顺利完成后,患者满意,殷教授也很开心。但是没想到的是当班护士长想院长汇报了这个事件,院长指示烧掉所有当时使用过的治疗床和器械,并且埋怨殷教授怎么能接待这样的患者,殷教授对这个院长从艾滋病的防治和国家政策都做了详细的讲解,但是依然没有挽回这些治疗器械,殷教授对此的评价就是管理者的无知,后来就愤而辞去了在这家医院的专家门诊工作。
时隔八年,我们和其他的社区机构一样,依然每天都会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咨询信息和电话,来自医疗机构的拒诊和推诿依然存在,以至于一些治疗传染病的定点医院在为乙肝患者做手术时可以用普通的手套,给艾滋病毒感染者做手术时要用几百块一副的特制的手套,我们知道,患者的健康重要,医生的健康同样重要,但是面对一个比乙肝病毒还脆弱的hiv病毒,医生们选择了特制。但是这份特制不单单增加了患者的经济负担,也寒了患者的心。
我们知道,很多医疗机构不愿意接受艾滋病毒携带者,也就只有寥寥无几的传染病医院可以接待,如果我们选择投诉这种行为医生便会受到处罚,但是,以后还有谁能来为感染者做手术呢?这是一个尴尬的局面,更是一个课题。
我想,术有专攻,医护人员专业细分明显,医院患者众多,工作压力大,很多医生根本没时间去学习不是自己专业范围内的相应的防艾知识,这个个短板恰恰造成了目前感染者手术难的窘境,我们如果能组织全国各地的医疗机构传染病防护培训,艾滋病知识培训,让医护人员有效的了解相应知识,便会有更多的白衣天使站到无歧视医疗的队列中来。
我们不希望看到有医护人员在工作中被不幸感染,更不希望感染者群体的手术难问题继续持续下去。在这里我们向每天默默无闻的坚守在预防、诊疗、护理一线的白衣天使致敬。更希望大家可以多沟通,多切磋,多努力,相信有大家的支持和参与,我们终会迎来一个无歧视的社会环境。
中国彩虹健康中心 肖冬
写于2015年11月16日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