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毒悄然成大害

郑灵巧 刘慧

1  孩子生来就是梅毒儿
　　今年2月的一个下午，夕阳西下。北京佑安医院北京性病艾滋病临床诊疗中心门诊内，就诊患者已经稀少。忽然，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急匆匆跑了进来，请求医生赶快救救她的孩子。这是位4月龄的男婴，面色苍白，头发脱落，全身皮疹，刚刚在北京儿童医院被诊断为先天梅毒。
　　孩子的母亲翠花算得上是位坚强的女人。33岁时第一次怀上了孩子，而丈夫的不务正业与生活不检点，使她在怀孕反应期毅然离婚。儿子生下来后，她一面悉心哺育，一面辛勤工作。此次孩子患病，她只身带孩子从外地进京求医。然而，当她拿到诊断报告的一瞬，她的精神几乎崩溃了。她一下明白了孩子为什么会大把大把地落发，为什么会严重贫血，根是丈夫离婚前即把梅毒传染给了她，而她又把梅毒传染给了腹中胎儿。她狂奔出儿童医院，按照儿科医生的指引，径直奔赴北京佑安医院北京性病艾滋病临床诊疗中心求治。
　　接诊的高清荣医生给了翠花许多安慰，在积极诊治孩子的同时，也为她采血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翠花与儿子一样也患上了梅毒，而且她血液中的抗体滴度很高，说明存在传染性。只是孩子出现了梅毒的典型症状，翠花的病症没有表现出来，为隐性梅毒。
　　作为危害严重的性病之一，梅毒几乎可以侵犯全身各组织和器官，甚至可以导致残疾或死亡。一个患梅毒的妇女一旦怀孕，无论她在任何病期，都可将梅毒螺旋体经胎盘传播给胎儿，引起流产、死胎，或孩子出生时发生先天性梅毒。翠花感到奇怪，围产期做了那么多次健康检查，这么重大的疾病怎么就没有查出来呢？高龄初孕，又没有了婚姻，腹中的宝宝是翠花的全部。为了宝宝的健康，她整个孕期饮食起居谨小慎微，更是严格按照医嘱定期体检，所有规定的检查项目都查了，一切都正常。然而，高清荣医生经询问发现，当地围产期检
查项目中根本不包括梅毒。
　　与翠花的儿子相比，另一个男婴壮壮，更早地饱受了梅毒的折磨。
    壮壮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农家，父母恩爱，他是家中第一个孩子，又是整个家族期盼的男孩。然而，壮壮一降生，脚心上即长有红色的疹子，而且不断增多。没几日，红色的皮疹也出现在手掌上，并很快蔓延到了后背、躯干。孩子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烦躁、哭闹。
壮壮出生后的第13天，他的父母抱着他来京求医。
　　在北京儿童医院皮肤科，接诊医生一看，就怀疑壮壮是先天梅毒。很快，检测结果印证了医生的判断。医生把情况对壮壮的父母一说，夫妻俩都大呼"不可能"。壮壮的爸爸尤其激动，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一定是检测中出了错，强烈要求再检测一遍。二次检测结果出来，结论与第一次完全一样。
　　由于壮壮的妈妈婚前与男友有过密接触，他们便听从了儿科医生的建议，紧急送孩子到北京佑安医院北京性病艾滋病临床诊疗中心住院治疗。在壮壮住院治疗期间，他的父母也接受了梅毒血清学检测。检测结果，壮壮的爸爸呈阴性，壮壮的妈妈呈强阳性，为隐性梅毒患者。

　　2  梅毒也在侵扰中老年人
　　今年69岁的王奶奶，前不久因晚期梅毒住进了性病专科医院。
　　王奶奶家住某大城市，患糖尿病十几年，又有心脏病，常年离不开药物。一些小的病症，王奶奶认为无大碍，也就不愿麻烦孩子带她去医院。去年春天，王奶奶的手心长出了一小片红色的皮疹，不痛不痒，她就没有在意。后来又出现了脱发，王奶奶也觉得这是老年人的正常现象。其后，70岁的王爷爷手心也长出了与老伴一样的皮疹，随后身上又出现了一片片皮疹。王爷爷悄悄找到儿子，儿子带他去了医院。经过治疗，王爷爷身上的皮疹退了，事情就过去了。
　　今年初，王奶奶头发脱得更加厉害，眼睛视物不清，骨关节疼痛。于是，由儿子带着看了骨科。经过治疗，骨关节痛消退。今年"五一"前夕，王奶奶因心脏病问题由儿子带去专科医院看急诊。接诊医生仔细为王奶奶查体之后，怀疑王奶奶患了梅毒，却又不敢肯定。待检测结果出来，医生避开王奶奶，明确告诉她的儿子，老人确实患了梅毒，而且是晚期梅毒，需要立即转诊到市专科医院住院进行规范治疗。
　　王奶奶的几个儿子默默聚在一起，表情严峻。老父老母住家在城乡结合部，老父亲没能抵御外面性的诱惑而染病。一年前他身上长的皮疹，病因就是梅毒。当时他们按医嘱带老父亲做了全疗程规范治疗，在一家老小面前，只字不谈病因。为老父亲治好了病，又保全了面子。可是那时父亲患的是早期梅毒，能够治愈。如今梅毒已侵犯了母亲身体的多个系统，她还能像父亲那样幸运地治好吗？
　　儿子们知道，母亲一生好强，又体弱多病，承受不了父亲出轨染病又传给她的事实，于是决定对母亲隐瞒实情。他们为母亲联系了市专科医院住院部，再三恳求医务人员配合。而后，找了一个母亲能够相信的理由，将母亲转入了该院病房。
　　就在王奶奶入住这家医院的同日，一对50岁上下的中年夫妇也因梅毒一同来该院治疗。丈夫满脸愧疚，妻子泪水涟涟。
　　半个月前，因子宫颈肿瘤手术查体，妻子春荣被告知染有梅毒。听到这消息，春荣惊呆了。她从没有怀疑过丈夫，更不相信丈夫有不端行为，而且自身一直没感觉有什么病症。于是她言词激烈，断然拒绝进一步查治。
　　医生说，梅毒治疗是不可以耽误的。在病程上，梅毒分为一期、二期和三期。三期梅毒又称晚期梅毒。而越发展到晚期，梅毒引起的脏器与神经损害越不可逆转......
　　春荣的丈夫焦急万分，他不能坐视妻子病情的发展。万般无奈中，只得向妻子坦白了曾经的出轨以及身体出现症状后的自行用药经历。他说，他原以为吃药后症状没了就彻底好了，想不到病会潜伏起来，而且害了妻子。
　　3  梅毒报告发病率20年间增长160倍
　　南京市蒋王庙街12号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研究所/皮肤病医院，是我国性病与皮肤病学科研究及防治的顶尖机构，中国CDC（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性病控制中心即设立其中。作为公共卫生与临床医疗紧密结合的国家性病防治机构，这里不仅统管着全国性病疫情监测，掌握着不同种类性病发展变化的最新动向，也负责开展对性病的预防和控制工作。
　　记者日前从此间了解到，梅毒近年呈现了我国1964年基本消灭以来最严重的流行态势。自1979年12月报告首个发现病例，疫情逐年激增。1987年全国梅毒报告病例为数百例，1994年达4591例，1999年达80181例，1993年～1999年年均增长85％；2005年全国报告132775例，比2004年高出4万多例；2006年报告174506例，比2005年又高出4万多例。先天梅毒1991年发现首例，1994年全国报告12例，1997年全国报告数超过百例，2006年报告5999例。全国梅毒报告发病率2006年已从1987年的0.083/10万上升到13.35/10万，20年间增长了160倍；全国先天梅毒发病率则从1991年的0.01/10万增至2006年的35.29/10万，15年增长了207倍。
　　中国CDC性病控制中心主任张国成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自1977年性病在我国死灰复燃以来，一直以发病急、症状明显的淋病报告例数最多。2006年全国梅毒病例报告数首次超过淋病，而且一、二、三期梅毒，隐性梅毒，先天梅毒报告病例全面增长，其中隐性梅毒和先天梅毒较上年增幅分别达到60.03％和47.54％。
　　全国疫情信息系统报告数据显示，除西藏、青海外，2006年全国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梅毒报告病例均出现增长，其中4个省区增长幅度在50％以上。在2006年全国报告的梅毒病例中，20～49岁性活跃人群的梅毒病例为125069例，占全部梅毒报告病例的71.67％；同时各个年龄组梅毒报告病例均高于上年，其中10岁以下儿童与60岁以上老人增长幅度最大。2006年全国男性和女性梅毒报告病例均高于上年，其中女性病例增长幅度高于男性，发病例数与发病率均已超过男性，男性和女性梅毒病例数之比为0.97∶1，男女发病率之比为0.94∶1。2006年全国有6个省先天梅毒报告发病率在60/10万以上，其中海南为67.55/10万，福建103.53/10万，上海112.21/10万，广东124.96/10万，广西196.53/10万，浙江208.87/10万。
　　张国成指出，目前全国以县为单位全国梅毒病例报告覆盖率仅为56.66％～68.27％。部分地区性病漏报调查表明，医疗机构性病漏报率在75％以上。因而全国网络直报的梅毒疫情还仅仅是实际疫情的一部分。
4  梅毒重新猖獗有背景
　　梅毒由梅毒螺旋体引起，相传起源于美洲，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传至欧洲，16世纪初传到亚洲。1504年我国广州发现首例梅毒，当时名为"广疮"，后传遍全国，流行了漫长的岁月。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严厉禁娼与免费查治梅毒并举，大搞群防群治，快速实现了梅毒基本消灭。而今，梅毒再度猖獗，其毒力有没有改变呢？
　　张国成说，梅毒还是当年的梅毒，致病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今昔梅毒防控一大不同是，过去传染源在明处，现在在暗处。建国初期，政府一声令下，所有妓院被封，所有妓女集中治疗，梅毒传播迅速得以遏制。如今，卖淫者均为暗娼，活动隐蔽，常年"扫黄"，难以奏效。
　　大量流行病学调查证实，梅毒早已染入了处在性病传播源头的卖淫人群中，并以嫖客为桥梁，打开了传入万户千家的通道。
　　来自对卖淫女梅毒感染的监测显示，2000年昆明监测点卖淫女梅毒感染率为9.5％，2002年成都监测点感染率为18.6％，2003年海口监测点感染率为20.88％。中国CDC性病控制中心最近在海南、广东梅毒控制项目试点调查发现，"路边店"、出租屋的暗娼梅毒感染率高
达30％以上。同一监测点的持续观测发现，卖淫女梅毒感染率增长迅速。南宁市性病监测点卖淫女梅毒感染率1993年为2.49％，1997年升至8.28％，2000年升至14.43％，2002年升至19.38％。
　　在性伴侣更换频繁的男性同性性行为人群中，梅毒也呈现了较高的感染率。来自对男性同性性行为者的调查发现，多个地区的梅毒感染率达10.61％～18.7％，并多数为隐性梅毒，具有较强的传染性。
　　朱效科主任医师，天津市性传播疾病控制中心主任、卫生部性病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从事性病临床诊治与群体防治数十年，接触过许多梅毒病人。在他接诊的病人中，不少人并非涉足商业性行为，而是在与恋爱对象的婚前性行为或婚外情中被感染。
　　朱效科指出，防控梅毒，不可以忽略其流行蔓延的社会大背景。一个时期以来，梅毒流行因素大量增加。随着人们性观念的改变，恋爱对象婚前性行为在增多，"婚外恋"、"一夜情"、"双性恋"、"同性恋"人群基数在上升，而且安全性行为知识不足，必要防护措施缺乏。而梅毒传染源一旦进入这些群体，传播就不可避免。事实上，目前我国梅毒的传播已经严重威胁无数个家庭。婚恋对象间的传播，夫妻间的传播，使许许多多普通人在毫无防备之下染病。
　　来自对普通人群梅毒感染的监测表明，我国多个地区婚检人群梅毒感染率在0.31％～1.43％，平均为0.66％；孕妇人群梅毒感染率在0.2％～1.2％，平均在0.6％左右。1999年福州性病监测点婚检人群梅毒感染率达2.05％，2000年深圳孕妇梅毒感染率为2.12％。
　　北京协和医院近年进行了一项梅毒夫妻发病调查。调查选择来该院首诊为梅毒的100位已婚患者，对其夫妻的另一方展开追踪调查。结果发现，有65名配偶染有梅毒。在这65对同患梅毒的夫妻中，双方都否认有婚外性接触的只有4对。
　　5  不规范治疗加剧梅毒传播
　　近日记者在北京佑安医院北京性病艾滋病临床诊疗中心采访时，任翊副主任医师正在接诊一对青年夫妇。夫妻俩一个25岁，一个26岁，都因为皮疹而就治于综合医院皮肤病科，治疗时间已有几个月。丈夫鸣放说，治疗后，他俩的症状都有缓解。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皮疹又出来了，而且症状有所加重。于是，又开始治疗。如果不是自己在献血时被发现染有梅毒，他们还会把"皮肤病"继续治疗下去。
　　在性病一线临床诊疗工作十几年，任翊遇到过太多像鸣放夫妇这样的病例。他们或是病因没有被识别而误诊误治，或是已经确诊梅毒而没有规范治疗。有些病人因自身不检点染病，害怕病情暴露，就诊于不正规诊所，而这些诊所为了赚钱以"大药方"治疗。有的患者花费数千元甚至上万元仍不能治愈。
　　中国CDC性病控制中心龚向东教授介绍，梅毒是人类独有的疾病，显性和隐性梅毒患者都是传染源。感染梅毒的人，其皮损分泌物、血液中含大量梅毒螺旋体。早期梅毒病程在两年以内，传染性很强。其中，一期梅毒大约在感染后3个月内传染性最强，也是早期诊断、及时治疗的最佳时机。临床上对于梅毒强调早诊断，早治疗，疗程规则，剂量足够。不正规治疗不但可以造成皮肤黏膜梅毒症状复发，发生早期神经梅毒的机会增多，而且还会促使晚期损害提前发生，既影响患者预后，也扩大了梅毒继续传播的机会。
　　龚向东指出，梅毒既有可靠的诊断方法，又有特效治疗药物，国家对于各期梅毒制订了明确的治疗方案。然而，当前梅毒诊疗问题很多。一方面，我国提供性病诊疗的医务人员性病专业知识明显不足。在部分省份开展的调查发现，有70％以上的提供性病诊疗的医务人员没有接受过性病专业培训，不知道国家性病诊断标准及处理指南，95％以上的性病诊疗机构不能开展或未开展梅毒确认检测。另一方面，长久以来性病诊疗市场混乱状况一直没能解决。
　　据悉，我国性病诊疗市场之乱，走过了几个阶段。20世纪80年代、90年代，游医、巫医及个体诊所"诊治性病"，多处于隐蔽状态，其自我吹嘘之词多以小传单乱贴在街上。其后，腰缠万贯的承包商包下"公家"的性病门诊，并堂而皇之地在各大传媒做广告，利用"公家"作幌子追逐暴利，使患者身心受到严重损害。而近年国家明令铲除性病承包门诊后，一些正规的医疗机构或个人又以提供"泌尿性疾病"、"男科"、"妇科"服务诱骗性病病人上当。深圳市横岗人民医院曾对176例早期梅毒误诊病例进行过专项分析。结果发现，其中有127
例为非正规医疗机构误诊，所占比例达72.16％；有34例为正规医疗机构非性病专科误诊，所占比例为19.32％；有15例为正规医疗机构性病专科误诊，所占比例为8.52％。
　　6  梅毒孳生蔓延是场灾难
　　大量临床病例表明，梅毒是各种性病中唯一可以早期全身扩散、引起系统性病变的疾病。梅毒发展到晚期，可造成神经系统和心血管系统的病变，危及生命或遗留终身残疾。有些神经梅毒病例甚至可以在疾病的早期发生。梅毒早期表现为生殖器溃疡。而科学研究发现，
生殖器溃疡性疾病可使艾滋病病毒感染的危险性增加5～10倍。近年来，我国报告发现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经性传播途径感染的比例在大幅增加。而梅毒是艾滋病的协同因素，两病互为影响。当前我国梅毒大面积播散，势必会促使艾滋病病毒传播流行加剧。
　　张国成教授告诉记者，梅毒、麻风、结核曾并列称为世界三大慢性传染病。与其他传染病不同的是，梅毒病程长、传染期长，症状时隐时现，多样复杂。去年全国报告的梅毒病例以离退休人员、民工和农民增长幅度最高，分别为46.64％、41.24％和39.01％。这三类人群性病知识较为缺乏，而经济状况相对不好，影响了患病后的及时治疗与彻底治疗，并大量发生了将性病从外地带回本地传染配偶的现象。
　　张国成教授认为，梅毒已经成为当今我国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公共卫生问题和社会问题，它对国民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生殖健康和下一代健康均有极大的不利影响。
　　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包括梅毒在内的我国各类性病病例数，每年实际新发1600万至2000万。专家估计我国性病（不包括艾滋病）所致直接经济损失每年在100亿元以上，间接损失每年在300亿元以上。
　  7  梅毒流行可以被控制吗
　　面对梅毒的严重流行，几乎所有接受记者采访的专家都认为，控制梅毒流行完全可行。他们说，消灭一种传染病，需要具备三个必要条件。第一，有有效的干预手段；第二，有可靠的诊断方法；第三，病原体的传播仅限于人类。对于这些条件，梅毒全部具备。梅毒是可治愈的性病，其传播可以被预防。有价廉、敏感、特异的血清学诊断方法，有特效的治疗药物青霉素，使得梅毒早期发现、早期诊断、早期治疗成为可能。梅毒螺旋体无人类以外的宿主，目前还没有抗青霉素耐药性产生。此外，梅毒具有较长的潜伏期，有利于在其进一步传播之前采取病例发现和流行病学治疗等手段治愈感染者，防止传染。
　　专家们同时指出，控制梅毒流行有许多障碍需要克服。而克服这些障碍绝非易事。
　　障碍之一：患者就医延迟，影响对病情与传播的及时控制。一期、二期梅毒患者对其性伴的传染性最强，强传染期可持续6个月至1年。而受文化及社会、经济等因素影响，梅毒患者往往不及时就医。有些患者出于耻辱感，出现症状后羞于就医，且一期梅毒硬下疳溃疡无痛感；有些患者为隐性梅毒，根本不知道已染病，更谈不上主动就医。2006年全国报告的隐性梅毒病例在梅毒总报告病例中占38.52％之多。
　　障碍之二：规范而方便就医的诊疗服务机构严重短缺。性病门诊是发现病人的第一关口，提供高质量的诊断、治疗、预防、教育、咨询服务，是控制梅毒的基本措施。规范的诊疗服务包括早期诊断、规范治疗、性伴追踪、健康教育、促进安全套使用与减少高危行为、提供咨询服务。而大量调查显示，在非正规诊所"向钱看"乱治疗的同时，正规医疗机构在接诊患者过程中，也很少能对患者进行健康教育与行为干预指导。
　　障碍之三：难以确定和及时治疗可能已感染的性伴。与一期、二期梅毒患者性接触者，可以经长达3个月的潜伏期才发生一期梅毒。如果能在其发展为传染性梅毒之前即开始治疗，可以阻断梅毒的传播。问题是，患者常常与不知名的性伴发生关系，或因种种原因不愿指证其性伴。
　　据悉，1999年美国即开始实施全国范围消除梅毒计划，并取得了一定成效。2005年，世界卫生组织也将消灭先天梅毒作为一个全球性的卫生重点提出。中国CDC性病控制中心也从2005年底起在广东省、海南省的部分市县开展梅毒综合预防与控制试点工作。今年5月，我国卫生部疾病预防控制局已展开梅毒控制相关调研，并正在组织起草制定国家梅毒防治规划，确定建立多部门合作、全社会参与的梅毒综合防治可持续发展体系，全面落实各项防治策略和措施。中国CDC性病控制中心也已确定了近期全国开展梅毒预防控制的具体工作目标，提出了加强梅毒监测、规范性病诊疗服务管理、开展高危人群梅毒筛查、加强孕妇梅毒检测、加强性病防治专业队伍建设等"一揽子"计划。         

           　　（注：文中患者全部为化名） (2007.0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