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你更长的梦

——怀念爷爷去世17周年

从城里到家乡

八十公里的路程

却让我走了十七年

爷爷

我用这样慢的速度来看你

你能原谅我吗

风雨侵蚀了墓地

我跌跌撞撞赶来

只能在你的坟上添几锹新土

功利侵蚀了我心

岁月匆匆而过

却在我的头上留下几多白发

我已结婚生子

在城里定居

自从你用馒头咸菜把我送进大学

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水泥森林

就慢慢隐没了你宽厚的背影

和那片青青的菜地

即使飞絮全部挂在柳树上

此刻我的眼泪

也能把整个四月淹没

可这八十多公里长的沉重

坠在胸口

绕在心中

那怕一声轻轻的呼喊

都会惊走你

渐渐模糊在夕照里的笑容

如果花儿的凋谢是为了果实

那么

你当含笑离去

如果羊儿吃乳时都会跪下

那么

我早已匍匐在地

没有比碑更高的山

没有比你更长的梦

爷爷

当我不顾一切扑倒在你怀里时

你满腮亮晶晶的胡须

扎得我

好疼——好疼

                           2009年4月初7于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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