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波罗:忘不掉的老“棚友”

标签:
梁波罗老演员老电影中国电影电影往事老杨 |
分类: 艺术人生 |
中国影视艺术家们的到来,受到了新加坡同行和观众的热烈欢迎,活动、食宿安排得很周到。令梁波罗惊喜的是,对方不仅对他演过的电影耳熟能详,甚至还知道他名字的由来。梁波罗是广东中山人,小时候长得胖乎乎的,像个球,家人都亲昵地叫他“ball”,可梁波罗的奶妈是河南人,不会发“ball”的音,总是叫成波罗,家人索性给他取名叫梁波罗了。一次双方共进午餐的时候,人们禁不住拿梁波罗的名字打趣,对方特地推荐他品尝当地的美食——菠萝饭。坐在一旁的陈述趁机打趣:“菠萝饭好吃吗?让我也尝尝吧!”旁人当场出了个谜,谜面是“冰冻水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谜底马上出来了,就是——凉(梁)菠萝(波罗),人们尽情大笑,梁波罗与陈述赶紧凑到一起拍下了这张诙谐的合影。
作为同行,梁波罗与陈述第一次的合作就是《51号兵站》。一贯以表演反派人物见长的陈述这次的角色是黑帮分子金老太爷,但遗憾的是“金老太爷”戏份不多。而梁波罗则因成功塑造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小老大”梁洪而获得了广大观众的认可和喜爱,一举成名。然而福兮祸兮,“文革”一开始他就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文艺黑苗子”而进了“兔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梁波罗当然想不通,自己在新社会成长并接受教育,然后兢兢业业的工作,怎么会在一夜间就冒出了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大问题”呢?由于想不通,他也就从“兔棚”升级到“羊棚”再升级到“牛棚”。“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且越来越重。也就在此时梁波罗在“牛棚”里,遇到了陈述。
陈述年长梁波罗近20岁,“文革”中如果说连梁波罗这样的年轻人都在劫难逃,那么像陈述这样的老同志就属于所谓有“历史问题”的人了,按照某些人的逻辑,陈述的“问题”理应更严重,早早的就被关进了“牛棚”。陈述也苦闷,但是并不悲观颓废。在干校的日子里他经常在劳动后的闲暇时间里用竹根竹节做些烟灰缸、烟嘴之类的小物件,然后涂上青漆,描上字画,送给同屋的“棚友”们,而对梁波罗这个“小棚友”更短不了宽慰与开导,他的乐观、豁达不断感染着梁波罗,使他对这个号称“百科全书缺只角”的老“棚友”充满了敬意,决心也要振作起来。有段时间梁波罗被派去放羊,每次放羊的时候他都要带上草帽、半导体、小板凳,羊群散开吃草时,梁波罗便跟着半导体学英文。东海之滨的寂寥让梁波罗感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也有寂寞孤独。有时还会忍不住仰天长啸几声,宣泄心中的愤懑,久而久之他发现这倒不失为一种吊嗓子的好机会。心情好的时候梁波罗喜欢把八个样板戏的主要唱段挨个唱个遍,大草滩上,虽然只有羊儿偶尔抬头看他几眼,但他还是憧憬着将来有一天自己能为观众歌唱。功夫不负有心人,多年后他成为了新中国成立后首位录制音乐专辑的电影演员!所以,当梁波罗在新加坡的大巴上听到自己的音乐专辑时,不禁回想起这段往事,内心平添几分感慨。
七十年代初,两人又一次携手于话剧《南海长城》,这次两人的角色与以往不同,梁波罗饰演林望高,一个年轻气盛被特务美色利用的“靓仔”;而陈述也“转正”饰演了一个老民兵赤卫伯,通过他的教育帮助,“靓仔”最终认识并改正了自己的错误。此后,梁波罗和陈述从好同事变成了好朋友。“文革”结束之后,梁波罗与陈述又重新回到演员的岗位上,在此次新加坡之行的筹备阶段他被委派担当联络员一职,借此机会他多方奔走促成陈述得以成行。
他们爷俩还曾合作说过相声,那是1999年夏天,梁波罗和陈述等应邀前往江西参加在南昌举办的庆祝“八一”建军节篝火晚会。当时有一个相声段子叫《渡江侦察记》,陈述邀请梁波罗与他合作。梁波罗非常高兴,因是第一次说相声,所以又有点担心,他跟陈述打趣:“你可别嫌我说的不好哦!”说归说,那次他俩的相声演出效果非常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梁波罗还珍藏着当时陈述亲笔撰写的这份相声手稿。他们的合作越来越默契,梁波罗希望能不断有机会跟这位好“棚友”合作,然而遗憾的是陈述不幸于2006年患病去世,此后天人两隔。
梁波罗曾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也曾因莫须有的罪名而身陷囹圄;曾经是那样的青春年少英姿勃发,也曾因病魔缠身而生命垂危……在经历了命运的跌宕起伏与生死考验之后,他早已看淡一切。他非常欣赏弘一法师李叔同的那句:人到无求品自高,事能知足心常泰。如今,梁波罗除了少许的影视剧拍摄外,业余时间即投身于戏剧教育,并致力于社区的文艺指导工作,为社会做些力所能及的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