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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无差别死亡 |
童毅
经媒体这么一报道,我才发现我们四个人还真是一个奇异的组合:莫非老师的出生横跨了69年到70年,我则是84到85……我查过,他也是水瓶座;叶葡萄是87,冯若是90。我们四个在一起,先是关上了60后的大门,又开启了崭新的90年代;中间还跨越了80后众说纷纭的那道分水岭。
“世界上有伟大的人,也有鸡毛蒜皮的人,莫非老师犯不上和她一般见识。”我尽量轻松地对莫非老师说着一些宽慰的话:“带她玩的时候就当我们在KTV喝多了,叫了个陪唱的小姐,只管让她倒倒酒,点点歌,别的不用理她。”但我想,就算莫非老师再能释怀,此时也不会轻松多少。
正说着,冯若和叶葡萄也先后推门走了进来。
“今天我请客,给你们赔礼道歉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冯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底气不足,还偷偷地瞄了莫非老师两眼。
“嗯……我想吃油炸小孩。”我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菜名字这么牛叉,说说说说。”我这么一搭话,冯若的语气明显放松了下来。叶葡萄也满脸疑惑的看了我两眼。
“就是把小人扔油锅里炸了啊。”
我这么一说,叶葡萄禁不住笑出了声,莫非老师也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冯若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但是很快的,她又把怒火压了下去,娇里娇气的说道:“好啦啦,人家知道错啦啦……再说啦,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做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是不是啦莫爷爷……”
我承认,冯若的话很有道理,如果乍一听上去的话。问题是,我们非到了要在这两个里面选择其一的境地吗?这句话古人说过,李敖用过,李大眼拿过来引述过。可李敖说的很明白了,如果非要在二者之中作出选择,那么他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可是现在,这句话被太多的人拿来,用作自己可以犯贱的理由,这多少有点可悲。
“那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我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蔑。
“别弄得就跟只有你有文化似的,说这话那个老家伙叫做李敖,他不仅是个老色狼,还是个自恋狂,他说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最帅的人,他就照镜子,我呸,这老流氓,把自己当成刘德华了!”
听了这话,我们三个先是相对无言,继而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照你所说,李敖那等身的著作不仅狗屁不值,连他那每天三次的澡都是白洗了。这句话一说完,我不禁想到,一个人洗澡的次数也是和他的社会地位紧密联系的。你看人家李敖,日沐三次,所以人家才是大师。而我身边的农民叔伯们,当天气变冷,不能站在自家院子里那间简单堆砌的小隔间里洗澡后,他们大都一个星期才能洗上一次澡;所以他们才那么卑微,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他们只能买得起国产奶粉,不曾想里面还掺了三聚氰胺……只能见了城管们拔腿就跑,跑慢了就要挨上几个耳光,然后心虚胆颤地给他们跪下来,扒下上衣,后背上刻着老母亲训诫的保命诀要:好汉饶命……只能见了李刚的儿子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还有一件事,他们挤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国家的经济蒸蒸日上,对农民的政策也越来越好,自己也终日辛勤劳作,可到头来,却连城市的一间厕所也买不上?
所以去年的某个时候,我看到一些明星们呼吁大家节约用水,每周少洗一次澡,我只能无奈的笑了笑。我把这些说给莫非老师听,说给叶葡萄。莫非老师轻轻的看了我一眼,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可惜的是,自从李敖的宝贝儿子进了北大的校门,他也更加不是原来的那个李敖了。
“别只顾着听啊叶葡萄,你也说说。”我突然想到聊这些话题很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一直就这么聊下去,大可让冯若插不上一句话。
“呵呵,你们说的这些,李敖什么的,我也弄不清楚,不过说到自恋,我觉得最自恋的就是水仙了。”
“愿闻其详。”我说。
“你知道吗莫非老师?”
“好像……知道,你说说吧,看咱俩知道的是不是一回事。”
“嗯。这是我从一篇希腊神话里看到的,说是水仙原本是一个男性的神,长得清荣俊秀,气宇轩昂,天上所有的女神都爱慕他,可他却一个也瞧不上。后来有一天他到溪边散步,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影子,瞬间就把他自己击中了,深深迷恋无法自拔,便投水自尽了,化为水仙花。是吧莫非老师?”
“嗯,我记得也是。你经常看神话吗,葡萄?”
“嗯……经常倒谈不上,以前翻看过一些,不过都挺喜欢。”
“那你喜欢看谁的书啊?”我把话抢过来说。
“安妮宝贝吧。”叶葡萄说。
“哦。她的前几本书我原来也看过,记忆中文字功底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我觉得她写的东西……怎么说呢,太冷了;对,太冷了,看多了不好。你说呢莫非老师?”
“我好像也是这么个印象……她的书我只是看过一点,感觉受了《情人》那样的文字挺多的影响。”
“哎哎哎,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很快,冯若便沉不住气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说啊,我们洗耳恭听。”我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但你能听得出来,我话里的嘲弄和不屑。
“我把你们叫来,是听你们在这里吹牛逼,开文学座谈会的吗?”
“大家闲着没事扯蛋呗,又不是不让你扯。再说了,这也是你先聊起来的呀。”我用一种轻浮的语调拖着长腔说道。
“你给我闭嘴,童毅!那你们怎么不聊聊郭敬明?”
“呦,您还知道郭敬明呢,这可真不容易。除了他您再说一个作家的名字……姑且把他也算作作家的话。”
“我让你闭嘴!韩寒,算吗!”
“我佛耶稣圣母玛利亚,您能别把韩寒和你们家小四放在一起吗?”
“好了童毅,别说这个了。”莫非老师插进来说。
“就是。”冯若边说边白了我两眼。不说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内心平复了许多。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我在太多的说话时间里,都不能保持足够的淡定呢?特别是面对冯若的时候,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早就释怀了,可潜意识里的抗拒又有多少呢?我又在抗拒什么呢?是冯若这个人吗?我想不是的。我见过不少像她这样的姑娘,那些时候,我会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开着各种低俗的玩笑……喝酒的时候我会突然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对着她说:Excuse
如此说来,最大的错误就是我自己了。谁都会让我失望,而冯若,只是给这份失望加上了几味悲凉可笑而已。
“怎么,我不让你说你就干脆发起呆来了。来,我们一起干一杯。”莫非老师笑着把杯子举到我面前说。
叶葡萄
“你想通过我们,准确的说是通过莫非老师得到什么呢,冯若?”我终究忍不住问道。
“名气和钱!”冯若毫不犹豫的说:“我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这次能跟着莫爷爷一起被报道出来,说不定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再封杀我了。”
“可惜调戏不成反被……哦,狐狸没逮着反惹一身骚。”童毅瞬间转换了说辞。
“可是,名气和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我说。
“嗯……或许名气不那么重要,毕竟那都是虚的,只有钱实实在在的躺在那里,才能让人感到安全。可是话又说回来,没有名气的话你怎么才能赚到钱呢?就拿莫爷爷来说,在没有《把我带走》的时候他做的不好吗,可那时的他名气与现在相比少的可怜,赚的钱也一样,不是吗?”
“你说的是事实,冯若,可我想要的和这些无关。”莫非老师淡淡的说。
“那你想要什么呢?”冯若说。
“我曾经想要的很多,可惜实现的很少,我现在想要的只是平静,平静你懂吗冯若?所以你那样做才会让我很不舒服。”
“对不起嘛莫爷爷,别再生气啦啦……”
“不不不冯若,我这么说并不是想听你给我道歉,况且你已经道过歉了;也不是想告诉你我有多生气,我的气也早就消了;我只是想说我现在想要的只是平静,我不想在我的生活中发生任何不平静的事情,你明白吗?”
我能看得出来,莫非老师是真心的说出这些话。那么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生活的情趣,我也是曾经能够领略的……我懂得怎么看苏菲·玛索,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蘸了牛奶的奥利奥,仰望挥挥洒洒落雪的天空,从双层巴士上伸出手去摘树巅的绿叶……在爸爸没有离开的时候,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爸爸突然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想要爸爸重新回来,想要姐姐重新回来,想要自己和楚天雨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重新回来……那些时光,所有的那些时光,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没心没肺的笑。
有时候我也想过,如果楚天雨回来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我想,就算我心里不再像当初那样纠缠,也注定回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该得到的早已得到,该丧失的也早就已经丧失。而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仅有着当初的那种纠缠,更重要的是,我总是会无法控制的把他和楚天雨联系在一起,我说出一句话,他说完后我总会不自觉的想,如果换作楚天雨的话,会是一句什么样的回答;当我突然站住,告诉他我想哭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如果换作楚天雨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当我趴在他的背上,对他说快点快点,我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如果换作楚天雨的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步伐……初恋,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禁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笑,看来,真的不在于是否能够遗忘,而在于以怎么样的方式影响你的生活。
我问童毅想要什么,他只用四个字就回答了我:
“不再抑郁。”他说。
冯若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那种看起来深沉无比的样子,那有点装逼,不是吗?什么李敖水仙三聚氰胺,和你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所以我就低俗;你们想要其它的东西,很多很多其它的东西,所以你们就高尚?如果那样的话,你们能高尚的把钱都给我吗?一毛都不会,所以你们他妈的就给我闭嘴!
当你吃不上饭的时候,你就会切骨地记得挨饿的滋味,你就会恨自己的口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否则的话,你也可以光鲜亮丽的坐在吹着暖风的餐厅里,和你的姐妹们边喝咖啡边讨论明天的时装和香水……或者是怎样更好的保持身材以及减肥。女人嘛,说到底也就两件事,身上的肉和身上的布,把它们照顾好也就行了;男人就更简单了,上面嘴巴,下面鸡巴。
所以看到他们那副装逼的面容,我总想大声地告诉他们: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莫装纯,装纯被人轮。然后我便再次想到,抑郁的人大概都是这么一副悲催的模样,便不再和他们一般见识。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善良。
“莫爷爷,听说你休假了,是吗?”
莫非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我……同时还带着几分惊讶,然后他的脸上便写满了无语的表情,他哼出一口气笑了笑说:是啊,拜你所赐,我总算能休息几天了。你听听,这老家伙,说是早就不生气了,可话里却全是刺,真是口是心非。我想,恐怕他此刻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我是怎么知道的吧?难道这很是很困难的事吗?我有两个姐妹还在《把我带走》节目里,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她们打来电话告诉我节目录制将要发生的变化。在这个圈子里混,除了最少都要留上一手,人际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吗?
“呵呵,那您打算怎么休息啊?”我装作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
“吃饭,睡觉。”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去度假吧,一起好好的玩一玩?”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的好主意。
“你的提议很是不错冯若,可是我们几个在一起,露面都不方便,怎么好好的玩一玩呢?”莫非不动声色的边喝酒边说。这个问题在一瞬间还真是把我难住了。
“我靠,那我们就去国外啊,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差点为自己的智慧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多钱。”童毅一脸死相的说了一句。呵呵,看到了吧,没有钱你就是那么杯具。
“我也是。”叶葡萄说。
“行啦行啦,我们可以按照赚钱的比例来分配一下,赚的多的就多拿点,行吧莫爷爷?我向您看齐,虽然我这段时间并没赚到什么钱。”
你能看得出来,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的爽快。面对如此诱人的提议,童毅也好,叶葡萄也罢,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莫非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于为什么非要带上他们两个,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如果我想要杀出重围,仅靠莫非显然是不行的。人多不仅是力量大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人越多事情就会越复杂,越复杂就会越混乱……而我们所有的人不就是喜欢复杂和乱七八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