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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恋,让我的新娘穿上婚纱再走

(2006-11-07 16:53:16)
文/刘 华
 
2006年8月20日,上海青年文海把重庆女孩萧卿的部分骨灰撒进了黄浦江后,又长途跋涉来到青藏高原,把剩余的骨灰撒到了洁白晶莹的雪山之巅,完成了萧卿的最后心愿。往事历历在目,文海脸上挂满伤心的泪水,讲述着他们凄美绝伦的爱情绝唱。
知心爱人遭遇绝症情更浓

2005年3月的一天,我在重庆出差后,一个人乘火车回上海。在打开水时,由于人多车厢拥挤,我不小心把开水洒在身旁一位小姐的衣服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有怒色,却没有说话。我急忙向她道歉,并自我介绍说我是上海人,准备回家去。

“我最讨厌上海人!”没想到她这一句话让我耿耿于怀,我感受到了她的火辣与直率。为了在她心目中“重塑”上海人的良好形象,我一路上对她关心备至。当她知道我是一位服装设计师时,脸上终于流露出惊喜,落落大方地说:“我叫萧卿,家住重庆,专程到上海去帮助姐姐做服装生意。”她这种诚实、率真的性格一下子征服了我,令我心潮澎湃了。火车到达上海,我留下了萧卿的手机号码和地址,两人握手道别。

第二天早晨,我就拨通了萧卿的手机,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并找到她姐姐的服装店,我们又见面了。愉快地交谈后,我买了一套名牌西服。当我走出服装店时,听她姐姐说:“这小伙子还不错!”我回过头去,看见萧卿与姐姐相视一笑,脸上似乎泛起了红晕。

不久,由于姐姐的服装生意不景气,她又回了重庆,而我在上海对她姐姐就像对自己的亲姐姐,想方设法为服装店赊来服装,等售完后再付货款,服装店的生意又红火起来。2005年9月,萧卿又一次来到上海,我们漫步在黄浦江边,她望着滔滔江水,满怀深情地吟咏道:“我住长江头……”想到心爱的萧卿住在长江上游,而我则住在长江的入海口,我便脱口而出:“我住长江尾……”萧卿回头望着我嫣然一笑,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共同吟咏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短暂的相聚之后,萧卿因事又回到了重庆,留下的是长长的思念,宋朝李之仪的这首《卜算子》便成了我们爱情的真实写照,我们在电话中吟咏了无数遍。

2006年7月,我和萧卿商定“十一”举行婚礼。我陪她回到重庆老家,第一次去拜见未来的岳父母。可是到家的第二天,萧卿感到浑身难受,高烧不退。医院的检查结果令我大吃一惊:“乳腺癌!”我和萧卿都难以置信,迅速赶到华西医院进行全面检查,结果仍是“死刑判决书”——癌转移晚期!医生告诉我:“你的女友恐怕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好好照顾她吧。”

我惊呆了,陷入痛苦的深渊。由于病情严重,萧卿一进食就会呕吐,有时候大口吐血。2006年7月28日,医院血液科主任告诉我和萧卿家人,她最终被确诊为乳腺癌转移,生命垂危,医生也无回天之力了。我整天握着萧卿的手,唯恐她离我而去,期盼把她从死神手中拉回来。一会儿,萧卿的精神好了许多。她把手艰难地伸给我,呼吸微弱地说:“阿海,我没有什么奢望,只想活在世上多陪你一会儿。我不想离开你啊!”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痛哭起来。我把头埋在萧卿的病床前,忍着泪水安慰她说:“卿,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萧卿紧紧拉着我的手,努力提高声音:“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说完,她两眼滚落出大滴的泪珠。

我替萧卿擦去泪水,故作轻松地问:“如果病好了,你最想干什么?”萧卿深情地望着我,激动地说:“结婚,给你生个宝宝,过幸福的生活。”我们都开心地笑了。然而她又接着说:“如果我的病不能治好呢?”话音刚落,我的泪水便涌出了眼眶。萧卿看着我满眼泪水,继续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穿着洁白的婚纱,到青藏高原去回归自然。”我无语,萧卿轻轻为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这时,我想起了萧卿一直期盼着的婚姻,只有结婚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我一定要在她离世之前,让心爱的人感受做新娘的幸福,让她无憾地离去。这样,我当即同她父母商量提前举行婚礼,并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
 
没有新娘的婚礼凄美绝伦
 
2006年8月1日清晨,萧卿被新婚的喜悦激荡着,大清早就醒了,眼里闪耀着幸福与期待。终于要穿婚纱了,家人开始围着她忙碌:梳头,换新衣服。

参加婚礼的宾客陆续来到举行婚礼的医院信息大楼。医生为萧卿进行了全面检查和药物支持,并叮嘱主婚人,婚礼时间要尽量短一些。然后,主治医生在萧卿的床头挂了一个红红的中国结,祝福我们新婚快乐。影楼的化妆师和摄影师带着一套全新的白色婚纱赶到医院。我含泪祈求化妆师尽量把新娘装扮得美一些,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化妆了。化妆师说她曾经扮靓过无数新娘,但为躺在病床上的新娘化妆还是第一次。精细地描眉,苍白的脸颊涂上淡淡的腮红,她比任何一次化妆都仔细,并精心挑选了四朵紫红色的洋兰花插在萧卿的鬓角,说这种花虽然香气很淡,却开得很持久。我知道这包含着大家的心愿:在真爱面前,希望死神也能望而却步。

化好妆的萧卿躺在病床上,焦急地等待着婚礼的到来。有好几次,当病房的门被推开时,她都急切地问我:“婚车来了吗?”我们的“婚车”其实就是医院的救护车,为了以防万一。当我把萧卿抱到推车上时,她搂着我的脖子,脸上带着羞涩而甜美的微笑。“我这样好看吗?”她用眼神询问我。“你是最美的新娘!”我由衷地赞叹,紧紧地握住萧卿的手,她娇羞地笑了。

萧卿在亲人的簇拥下被抬上救护车,向临时更衣室驶去。我一直紧紧地握住萧卿的手,她则幸福地微笑着。闻讯而来的病友把血液科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人们争相把祝福送给我们这对特殊的新人。上午10时30分,“婚车”把我们送到了婚礼现场。我们在由音响室辟成的化妆间里补妆、换礼服。萧卿的婚纱是我专门设计挑选的,也是她最喜欢的,纯白色、花边袖,洁白的婚纱上面还绣着金色的花边,样式高雅,象征着我们忠贞的爱情。盯着洁白的婚纱,萧卿的眼里充满了幸福:“我要……穿婚纱!”

“脱衣服太麻烦了,不如把婚纱盖在萧卿身上。”有朋友建议。“不,我要穿!”萧卿渴望地说。我把她轻轻地抱起来,慢慢给她脱衣服。由于两只手都打有留置针,我先把毛衣从她手臂上退下来,再慢慢地从头上脱下来。心急的萧卿将头一下子钻出来,也许是动作过大,她脸色顿时变了,浑身抽搐,一个劲地喘粗气……吸氧、抢救,化妆间顿时成了急救室。两分钟后,萧卿终于停止了抽搐。我和亲友把婚纱穿在她身上,为她拉上了拉链。穿着洁白婚纱的萧卿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两眼微闭,像个沉睡中的白雪公主,紫红色的洋兰星星点点地缀在她的长发间。

11时整,结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将要和躺在推床上的萧卿举行一场特殊的婚礼。但此时此刻,她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双手在空中乱舞,仿佛要挣脱病魔的束缚。医生果断地决定注射“安定”让她镇静下来。一会儿,萧卿沉沉地睡去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伟大的爱神啊,赶快驱除病魔,让我和美丽的新娘走向婚姻的红地毯吧!漫长而揪心地等待了一个小时,萧卿仍然没有醒来,她生命垂危,必须速回病房抢救。我拜托医生说:“现在她的生命最重要,我舍不得再搬动她了,让我一个人去完成我们的婚礼吧!”在推延了一个小时后,我不得不独自一人举行了婚礼。   

在无声的注视中,证婚人宣布婚礼开始。我还没有开口说话,眼眶里已满含泪水。我忍了又忍,声音颤抖,蕴含着极大的悲伤:“很不幸,我的新娘不能出来,我代表她感谢大家!从今天开始,我和萧卿结为夫妻,我们俩都感到非常幸福……”我深深地一鞠躬,“今天,我虽然一个人站在红地毯上,却代表了两个人,我和我的爱妻。我们经过了一年多的风风雨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即使她走到生命的最后关头,我也一定要搀扶她,陪她到最后,陪她到永远……”

有人开始轻轻哭泣,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泪水:“今天,在这神圣的婚礼上,我要献给我美丽的新娘最喜爱的诗歌,虽然她现在听不到了,但是她一定会用心灵感受到,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礼堂里顿时一片泪光闪闪,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这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在哀伤中平静地进行着。
突然,从上海赶回来的姐姐推着萧卿出现在婚典现场,她忍着悲痛说:“我妹妹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心上人永结同心。与其让她默默地离开我们,不如让她辉煌地举行婚礼!”人群中爆发出不同凡响的掌声!我俯身凝视着美丽的新娘,情不自禁地轻吻她的额头,悄悄地说:“萧卿,你是我最美的新娘,永远的新娘!”
 
愿把骨灰撒向雪原和大海
 
穿着婚纱的萧卿被送上“婚车”——救护车,驶向住院部,再次躺进了血液科病房。此时的萧卿感染加贫血,心脏功能极差,医院所有能用的抢救措施都用了,可是效果并不明显。医生无限惋惜地告诉我:“经过全面抢救,萧卿体内的肿瘤负担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且意识不清,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她的生命之光正一点点熄灭……这场婚礼会成为她一生中最美的也是最后的回忆。”

我双臂紧搂着萧卿,悲痛欲绝,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够醒来,陪我说最后一句话,但是,萧卿已经陷入无意识状态,自又一次抽搐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和岳父母一家人时刻守护在萧卿床前。为了唤醒沉睡中的萧卿,我伏在她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吟咏我们最喜爱的诗歌:“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下午2时左右,我突然发现萧卿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静静地滑下……她听懂我的诗意了!看着她眼角不断流淌的清澈的泪水,全家人都哭了。我抱头痛哭,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作最后的打算。我尽量忍住痛苦,与岳父母商量:“萧卿走后有一个愿望:希望我带走她的部分骨灰,撒到长江的入海口黄浦江畔,让她永远陪伴着我;还要撒到雪域高原去,让她永远回归大自然,像美丽的白雪公主一样长眠在洁白的雪山之巅。”萧卿的父母老泪纵横,默默点着头。我紧紧拥抱着两位老人,悲泪长流……

8月1日下午3时52分,萧卿的呼吸、心跳都变得极不正常,姐姐流泪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你放心走吧,我一定帮你照顾好爸爸妈妈,还有阿海。”话刚落音,萧卿就平静地停止了呼吸。我用力攥着她的右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那枚戴在她修长手指上的婚戒冷冰冰的,硬硬地扎得我的脸生痛……一切努力都没能挽留住萧卿年轻的生命,刚刚披上婚纱的新娘永远闭上了美丽的眼睛,离开了深爱着她的人,离开了她永远牵挂的亲人们。

在送别萧卿踏上幸福的天堂之路时,我最后一次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担架上,唯恐把她从“睡梦”中惊醒。载着萧卿的殡车缓缓前行,我迈着蹒跚的脚步紧紧地跟在车后。望着静静躺在灵柩中的萧卿,我一路无语,陪她走完了生命中最后的路程。

2006年8月20日,我把萧卿的部分骨灰撒到了黄浦江后,又长途跋涉千山万水,来到令人神往的青藏高原,在洁白晶莹的雪山之巅,完成了萧卿最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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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尹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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