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蚂蚁搬家参悟城市化

     有点乡村生活经验的人，一定看到过蚂蚁群搬家的现象。当蚂蚁群“自由”地居于某窝点，这个窝点一定是存在空间结构的，洞穴密布、洞穴之间有地下通道，类似于人类居住的城市；当蚂蚁群受到某种外力的压迫而不自由地迁徒时，一定会在若干个王的带领下，沿几个固定线路搬迁；而当遭遇炸窝式恐怖袭击时，蚂蚁群的惊慌逃逸，必定是杂乱无章的。以上三种情况，对我国当代城市化过程中的农民进城，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蚁群居住的第一种情况，类似于我国城市化发展成熟期，城市格局基本定型，人口的大规模迁徒完成，那是后话，在此不表。

     蚁群居住的第二种情况和第三种情况，对应于我国当代城市化的理想与实现。我国城市化的理想情况，是能按照“主体功能区”的指引，按照理想的城市开发强度，有序地完成城市化进程。而现实的城市化，有人认为是宏观有序而微观无序。如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湾和成渝四大都市圈，可谓宏观有序，而各都市圈内部、各个具体的城市开发建设是无序的。而还有一种更悲观的看法是宏观和微观均无序。比如中央希望的西部大开发、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再生，就没按“序”出好牌。

     依我看中国的城市化发展，是倒过来的，微观有序而宏观无序。微观有序来源于一个基本信念，大部分中国农民均意识到一个道理：只有脱离农村，才能享受到更多机会、更多资源。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最近我的老家由市（县级市）政府出点钱、乡民凑点钱，修乡村公路。乡民们抱怨：城市里居民会被动员去捐钱修路吗？至于到了每个居民点，则由乡村公路引入居民点的路，就是由该居民点的人分摊，而入宅道路，由每户自负。当然，尽管怨声载于道，乡村公路还是修起来了，大部分通向居民点的路也修通了，入宅路则因具体情况之异而有很大差异。但所有这些路均指向一个方向：城市。没有一条新修的路是通向大山深处的，即使深山中亦有人家。这就是微观秩序之源。

     而城市化宏观秩序的失序，来源于政府的土地政策、户籍政策，这些政策本意是要控制而形成秩序的，但犹如控制性欲而形成变态一样，土地政策、户籍政策对于城市化的欲望，就是强行把变态当作常态，把不讲道理当成道理。

     在目前土地和人口政策大势下，几大都市圈现在纷纷表示要通过产业升级驱逐人了；“主体功能区”出来，大量小城镇发展受制于没有建设用地指标，非法流转的集体土地转成建设用地，连基础道路和市政设施也不会有人去负责规划和兴建，这样就形成蚁群炸窝状况的中国城市化。

     要使中国城市化在宏观和微观均有序，必须要让土地政策自由化、人口政策自由化，这让才能使微观的强大进城动力，找到自由而有序的进城途径。目前阶段，我们在针对房地产业的市场失效之反思，只有足够深刻明晰，才会理解对于城市化进程控制的政府失效问题，否则，对市场失效的反思，亦会伤及农民进城。

（本文参加新浪房产和堂堂网文竞赛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