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景象足以验证父亲的心情:好几次我看见,他抱着哥哥那两岁大的孩子,坐在大门口惬意地享受着雪后阳光的抚摸,眼睛微微地眯着,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地贴在我那侄儿熟睡的脸上,舔犊之情尽写。
仔细想想,我已经有足足三年没有在老家过春节了。三年,这个数据母亲的记忆里最深刻,这也是母亲这次最期待我回老家过春节的理由。为了母亲的这个理由,我情愿带着我的点点,跋涉千里风雪路……
田野里的积雪依然很厚,唯有我家门前的那条马路上由于有太多归家的轮印与游子的足迹,积雪化去,满路泥泞。外违的阳光普照大地。兄长先我一天到家,他两岁大的儿子与点点也回到了我父亲的身边,三年来算是真正一大家子团聚了。父亲看不出来有多大的高兴,但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暖意融融的。一个景象足以验证他的心情:好几次我看见,他抱着哥哥那两岁大的孩子,坐在大门口惬意地享受着雪后阳光的抚摸,眼睛微微地眯着,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地贴在我那侄儿熟睡的脸上,舔犊之情尽写。我想他是太想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了。母亲则紧张地在厨房忙碌着,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她的活自然是很重的,嫂子是城里人当然难下农村的厨房,金贵些,自然帮不了她。而我,多年不摸农事,按母亲的话说,也确是有些“忘本”了,虽然小时样样会,如今确也不知从何下手,一进厨房,反而碍手碍脚了。倒是一直在农村长大的侄女,虽然只有十一岁年纪,却已经在母亲的调教下成为帮她干农活的好手。母亲很累,但看上去却是很愉快的,我想,在厨房的忙碌也许正是母亲表达内心高兴的一种方式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人人皆会老,我想我年老的时候同样会盼望子女常伴膝前的。
母亲很有意思。早在我没回家前,我就问母亲需要我带些什么,因为我想如买衣服也不知道是否会合身,其余营养品也不知是否合适,我对母亲说,不是孩儿不孝敬,我宁愿给钱让母亲自己去做主,想要什么就买什么,请母亲一定要原谅我的粗心。任何一位母亲应该都不会在这方面责怪自己的孩子吧。母亲电话里很有意思的回答逗得我哈哈大笑:“你什么都不需要给我买,我呀,就对外地没有吃过的东西有些兴趣,给我带点有代表性的小吃就行了。”想起平时母亲有吃零食的习惯,想起她老人家几十年来平时大部分时间嘴里总是要嚼着东西的样子,我的确忍俊不禁。为了满足母亲的这个愿望,在北京大嫂的建议下,给老人带了点稻香村的糕点,另外也专门到了东二环外的赛特购特中心,那里的地下一层经营许多国外如日本、韩国的小吃,我给母亲准备了些国外的点心,也顺带为点点带了日本的铅笔糖。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不过我还是粗心地忘记为父亲准备礼物,最后也只好在母亲的提醒下就近为父亲准备两条贵些的香烟了。还好父亲并没有计较太多。
由于许多青壮在外打工,没有回家过年,家乡除夕的气氛显然没有往年特别是小时的那种热闹,以往通宵喧嚣鞭炮声也变得稀疏了,有钱的人家以昂贵的烟花取代了鞭炮的燃放,好几户人家的年轻人似乎在有意的比各自烟花的美观与高度,倒是为这个雪后的山村增添了洋气。
与北方的除夕夜不同,南方的除夕按惯例最享受的是胃口。母亲越来越精进的厨艺不仅让点点大饱口福,也让我这个平时胃不太好的书生开始胃口大开。点点甚至扬言,以后没有奶奶做的菜就不吃饭,最令人吃惊的是,小家伙在老家呆了七天时间,前后算来足足消灭了20多个鸡腿。在长沙时清瘦的小脸颊也眼看着一天天鼓了起来。这算是整个春节假期我最为开心的一件事了。我虽在此前与点点近半年没有在一起,但点点虽然只跟我回到老家,却并没有任何的生疏,相反还格外地亲热,倒是她母亲连续打电话到家里,她还死活不接电话,就令我颇为费解了。
2008于我是新的挑战的一年,希望在这个不平凡的一年里,我的八十多岁的老外公北京之行的愿望如期实现,希望八十多岁的老外婆的身板还一如以前那样的硬朗,希望父亲母亲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而点点跟着我在北京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而我自己,前途漫漫,唯有尽力,继续拼博……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