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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篇博文的标题,也许你会纳闷,甚至有别人看后还会笑话。咱们又不是什么人大代表,“朝廷命官”,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管那么多破事干嘛,的确,实事求是的说,百分之九十九你跟爸爸一样,也只会是一个平凡人,本身就是一平民百姓,那爸爸为什么还要你多记得、多想想贫民百姓的疾苦?这还要从一部叫《落叶归根》的影片说起。
民工老赵,因一同乡酒后醉死,怀着中国农村传统文化中数千年来传承的“落叶归根”、“入土为安”的心愿,怀着对死者生前的承诺,不远千里,克服重重困难,将死者背回老家。一路所发生的故事深刻的记录着中国民间最真实、最低层的生活状态。也通过老赵的背尸回家,披露了当今社会转型期边缘群体所遭遇的种种不平等待遇,反讽了社会现实。
我已经许久对电影提不起神来了,每年偶尔的几次,也是禁不住朋友的劝,去欣赏一到两部西方的大片,看的也仅是西方电影中画面的气势与美感,那是目前中国电影远远比不上的。至于中国的电影,自从多年以前看过《美丽的大脚》后,就再也没有听说或者看到什么好片子了。经常看到媒体上炒作张艺谋、冯小刚之类的什么贺岁大片,曾经经不住媒体的呦喝,去看过一次《十面埋伏》,却酸了一晚上的牙,从此发誓再不看国内的贺岁大片。《落叶归根》在我的印象里是没有什么炒作的,以我对媒体信息的敏感度,一般媒体大力宣传过的影片我早该知道,而知道《落叶归根》这部影片,还是偶尔听一位同事提起,起因就忘记了,只是说反映一位民工背尸回家的故事,我立马来了兴趣。记得就是前年年底的时候,媒体报道的一则真实的消息引起了社会的热议,说的就是一位民工在深圳因病死亡,他的同乡为了给死者的家里有个交待,也为了死者能落叶归根,在无法利用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背尸回家,后被警察发现,才就此作罢。此事经媒体报道后,社会的舆论大多还是褒扬那位老乡的义举。《落叶归根》应该就是取材于这个素材。
老赵的主演正是全中国人都喜欢的笑星大腕赵本山。赵曾经就是个农民,他不仅是《落叶归根》的主演,同时还兼着导演。正是他发现了这个故事背后彰显的社会伦理与揭示的社会现实,他决定自导自演这部电影,当然少不了请一些名演员捧场。
影片很成功。至少,在我多年不再被国产电影所动后,昨天,我看了《落叶归根》,心里深受打动,老赵在塌方处摔倒的高潮处,我甚至还流了眼泪。因为这部电影我重新认识了赵本山,我想,赵如果没有长期在农村、在底层生活的经历,没有对农村、民工最真实的情感,一是他不会发起拍这部电影,二是绝不可能演得如此的生动感人。有几次通过电视荧屏看到赵的演出,感觉他身上越来越没有原来的那种能感染亿万中国人的可爱的“乡气”,现在看来,赵本山的“乡气”不仅没丢,反而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我之所以被《落叶归根》、被赵本山感染与打动,说到底,是因为我与赵本山同样的经历,在现今的中国社会,绝大多数人的骨子里一直是农民,要么早年一直是在农村长大。要么就是父辈们当年就曾经像影片中的老赵一样,就是一些老实巴交的民工,他们同现在的民工一样,长年奔波在外,一根扁担,几个曾经用来装尿素的蛇皮袋子就是他们在外的全部家当,满是尘土的建筑工地、人员喧嚣的车站码头,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城市里没有他们的家,他们却要在这个没有自己家的城市里,住在最脏最阴暗的角落,去为城市建设服务,去用自己的尊严与血汗挣些钱来补贴家用,如此经年累月。
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他们,尊重他们就是尊重我们的祖辈,也是尊重我们自己。我曾经认为自己的生活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看法。2007年春节前,当我陪夫人去物美买菜的时候,我看到自己的夫人很随意的去拿自己喜欢的菜与食品,每一样都价格昂贵且花样华丽,在我们眼里看来,这样的花费应该是很平常的,然而我注意到同时有很多北京市民,他们在买菜的时候却总是在比较着各种价格,有的甚至在柜台前算计着,怎么样更节约一点;有的妇女还因为手头拮据一直在花哨的柜台前踌躇不已。这还不算什么,特别是当我偶然的一次没开车下班,信步走到北京丰台区三路居路那座小桥上的时候,我看见桥边几个小菜贩冒着大雪站在那里,招揽着生意,其实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小菜而已,而地上,竟然还展示着几个早已发干、发酵的苹果,当时我就想,这样的苹果竟然还会有人去买吗,那怎么可能还能食用,可事实偏偏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位老人,真正就那几个苹果与菜贩谈起了价钱,可能是菜贩也觉得不好意思,便很廉价的卖与了他,他竟然还欢天喜地而去了。直到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真正的底层生活。平时不加留意,那一刻起才知道,我那仅仅十几步外的舒适的办公间,竟与这小桥边的氛围、生活水准完全是两个世界。那一下子唤起了我对儿时生活的记忆,唤起了我对你的爷爷奶奶当然生生用两只手盖起几间土坯房的记忆,曾几何时,这些人生中最珍贵的片断,被我们忙碌的生活掩盖在了记忆的深处,不能不承认,这个社会有很多人,在不断经历一些生活的提升后,反而变得越来越麻木了。既使我自己,也不能回避有类似的情况。
《落叶归根》让我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那些底层生活经历拿出来晒哂太阳,而我今天则拿出《落叶最根》教育我尚年幼的孩子,也就是你。你现在当然是不懂的,但你长大后,肯定能感受到爸爸此时的心境。你比我要幸福,可你的幸福的基础是来自于你的祖辈。爸爸不会奢求你什么回报,但我们不能忘本。
要你牢记百姓的疾苦,是想让你真正去了解社会的真实,从而珍惜自己好生活的来之不易;要你把老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是想让你心怀天下,要有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情怀;要你深入社会的底层民众,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祖先曾经是怎么从艰难中发家致富,使你不至于忘本。我知道,在你的青春时代里,这个社会必然会被网络、街舞、电游、蹦的甚至色情等各种刺激的东西所包围,我还知道,以我所了解的我的女儿的个性,你也必然会被这些诱惑所动,因此,我希望,你能够早些明白事理,特别是明白这世间幸福的不易,即使是在你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一日三餐,在中国,同样还有很多家庭一年到头并不能满足。
我希望你对边缘人群生活状态的认识能使你对那些通俗文化中的糟粕产生自然免疫力,更希望当你有能力的时候,你尽可能的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你帮助的底层的百姓们。因为帮他们,你才真正实现了你的价值。
父 亲
2007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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