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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大门已经敞开。
那个最关怀我们灵魂的人,却在这扇门前,转身离去。我们这个看似强盛、实则残疾的时代,就更加失魂落魄了。
史鐡生走了。但他留下了身体中最健康的那部分器官,救人的命;留下他生命中最珍贵的遗产——那些温暖睿智的文字,救人的心。
也许我们不用为他的离去而悲哀;但我们应为他的缺席而为这个时代和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而痛惜。毕竟,像他那样干净、明亮的人越来越少了,弥足珍贵!
最难得的是,他用残疾的躯体表达的却是世上最健全丰满的思想。
他认为:“人有三种根本的困境,第一,人生来只能注定是自己,人生来注定是活在无数他人中间并且是无法与他人彻底沟通。这意味着孤独。第二,人生来就有欲望,人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他欲望的能力,这是一个永恒的距离。第三,人生来不想死,可是人生来就是在走向死,这就意味着恐惧。上帝用这三种东西来折磨我们。不过有可能我们理解错了,上帝原是要给我们三种获得欢乐的机会。”
他将灵魂比喻成“互联网”,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个终端。
他说:“灵魂是一种牵挂。《圣经》刚开始就说,上帝的灵在水面上运行,然后他就分离,分开白昼和黑夜,分开男人和女人,所以人是互相寻找的。但是,灵魂有可能是有联系的,为什么你爱?你有灵魂。你关心的灵魂越多,证明你的灵魂越强大。你只关心你自己的灵魂,或者说你压根就只有硬件没输入软件,整天吃喝玩乐,没有关切,对他人、他者没有关切。这就有可能是根本没有输入软件,或者说是输错了,或者说是输了太平庸的软件了。越高明的软件,联想的能力就越大。人也是,你人格高,说明你联系得多,关心得多,达则兼济天下。”
史铁生在《病隙碎笔》里,对人的“残疾情结”作了深入的反思,并引用马丁·路德·金的话特别提醒人们:“切莫用仇恨的苦酒来缓解热望自由的干渴。”
面对残疾的人生应如此,面对残疾的人性和残疾的社会,也应如此。这是一个慈悲的智者给我们的启示。
所以,当我看完《让子弹飞》,我更愿意将“子弹”理解为“梦想”。
或者可以这么说,我是在影片痛快淋漓的幽默讽喻中发现了那个梦想。
是的,就是那个梦想,自辛亥革命以来中华仁人志士追求的那个梦想,与马丁路德金、曼德拉、昂山素姬一脉相承的属于人类共同的梦想——免除恐惧,获得自由和尊严。
是的,不跪。“站着就把钱赚了。”——那样朴素的梦想,难道只是“土匪”张麻子的,难道不是你的、我的、他的、我们共同的?
多少年来,我们的国民习惯了跪,最初是向皇帝下跪,继而又向强权下跪,今儿就轮到向金钱下跪了。
但张麻子那声“不跪”,血气方刚;“站着就把钱赚了”的誓言,掷地有声!
所以,有那么多观众顶这颗子弹啊!用酣畅的笑,将它的票房顶到了中国第一。
但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观众通过这个“东方罗宾汉”的故事,“了然”了影片对历史、现实和我们国民劣根性的辛辣讽喻。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张麻子在黄四郎设的鸿门宴上,如是说。
影片首尾遥相呼应的那一列由白马拉着的火车,其实就是对我们这100年历史最贴切、最形象的隐喻。
希望在下一个100年,这颗子弹不再飞来飞去,而是变成自由的种子在大地生根开花。
希望载着我们和我们子孙的时代列车,不再由跑了两千多年的疲塌“老马”牵引,我们才不会重蹈覆辙,才能走出世代生存的“鹅(恶)城”;那些鲜活的生命才不会被大火任意吞噬、被车轮阴谋碾碎;我们的祖国也才能走出“历史的三峡”,迎来真正属于她的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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