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是23点53分19秒。我在办公室里上网。我今天值夜班。我刚刚和小安去打台球了。我很臭，毫无手感。

    而你现在已经进入梦乡了。或者你半夜里醒过来，不知是因为口渴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反正你总会醒过来一次。

    我曾经认为，半夜4点左右醒过来一次是很幸福的事情。因为那时自然会想到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好睡觉。可是你不会知道一直醒着，直到4点左右是什么感觉。我曾经有几次是这样的。

    那时我们喝了很多酒，我突然就是不想去睡，要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等天亮。并且我是不想有人陪的。结果我就等到了天亮，留下满地烟头。

    还有一次就是在这里，是夏天，我和你说我要通宵。我是在三楼的电脑上和你说这个的。你好像问了句为什么吧，我说不为什么，已经决定的事情。是的我好像就是这么说的。结果4点的时候我写下一篇叫做《凌晨四点》的狗屁文章，然后等到天亮。

    另一次是和怪兽聊天，语音的那种。到后来实在是太累了，把办公室靠墙的长椅拽过来，躺下继续聊。好像也到了四点吧。后来还睡了一个小时，被楼下看门老头在5点多的时候叫起来，因为他有事情，叫我替他看着电动门。

    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能熬夜的样子。而我总是想让时间能多一些，所以晚上就很少在11点前睡觉。小时候在爷爷家，爸妈来一次很不容易。我总是会很想他们，特别是他们偶尔来了一次，却不得不走了以后的那段时间。于是有一次在他们要走的前夜我想，要是我在这晚整夜不睡，不就等于和他们多待了好多个小时吗？于是我睁大眼睛，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睡着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直到天光大亮，然后后悔不已。

    可是他们不会知道我曾经为了要“和他们多待一会”而做出整晚不睡觉的决定，尽管因为还小，受不了睡意的诱惑而没能达成。

    可能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了，因为我觉得说与不说也没什么相干了。

    是啊，对你也是，说与不说也没什么相干。你那晚说不要通宵了好吗，会很困的。我好像说了好吧。邻近4点的时候我曾经到7楼的天台上，那时北面的市场上已经有发菜的车了，对于一些人，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而我始终搞不清楚的是时间和地点，有的时候地点对了，人对了，时间却好笑的错开了几年，于是我们看见断层，扑簌簌地还落着土。可是我们真的就那么微笑地走过来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时间是0点11分。我清醒无比。多少年了，不就这么过来了吗？很多人被我淡忘了，所以什么都不是难题，不是吗？至少，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