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标准的中国民间乐器,小时候看瞎子阿炳的故事,总觉得阿炳是个神人,仅仅两根细弦,薄薄一绺长长的马鬃,竟可以将一生悲苦在简单的拉拉回回里倾泻的婉转千万,悲伤万千。
说到胡琴,就想起父亲。父亲是极爱音乐的人,即便是从城市落入农村,即便从一个知识分子变成了识字的农民,但对生活的热爱我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电视里播放一遍的歌曲,父亲的二胡就可以在隔天将其演绎,而每每咿呀的声音总要比原作更精彩。
小时候也曾模仿着父亲的样子,来来回回的拉着,依旧是咿咿呀呀的动静,可是根本没有旋律。母亲教给的一些简单的曲子,父亲手把手的教着按弦的位置,但年龄太小的我,最终还是几分钟的热度,正经了一会儿,便又跑去疯了。
多年后,偶然放假回家,却不见父亲拉那咿咿呀呀的音乐了,可是我却想听了。翻箱倒柜的找到落满尘灰的胡琴,弦已经断了一根,弓弦也已经剩下单薄的几根了。央不住我的请求,父亲将二胡重新的修理了一番:上了新弦,续了新鬃,化了松脂。
当熟悉的乐曲再次响彻耳畔时,我已不再淘气的纠缠父亲了,安安静静的坐在父亲身边,泪水随着咿咿呀呀的声响不停的在眼圈里打转转。
原来父亲真的老了,那优美的胡琴声,此刻旋律已不再那么流畅了,但来来回回里我仍可以感动。
胡琴咿呀,随着春夏,伴着秋冬,让父亲的青春有了乐趣。而我出现,却让父亲耗尽了半生,若是可以,真希望自己可以化作琴弦,振动出一首欢快的乐曲给父亲听,让悲伤的音符逃离乐器。
可是,胡琴注定是有岁月印痕的乐器,经历的时间久了,音色也就变了,变得更加悠扬,也变得更加忧伤。
岁月悠悠,琴声悠悠,父爱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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