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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咱们中国是历史文化悠久,其中一个重要的体现就在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头一样毛笔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朝,传说是秦朝的大将蒙恬发明了毛笔,而后三千多年里,中国人都在用这可大可小,可粗可细,能够充分发挥笔画变化的毛笔书写着中国的文化。中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毛笔就是“湖笔”,之所以叫湖笔是因为它的发祥地在隋朝的胡州郡,也就是现在的浙江吴兴县,清道光年间,吴兴县一个制笔人叫胡魁章,他在奉天也就是现在的沈阳开了一家胡魁章笔庄,因为胡魁章的毛笔做工一流成为了清朝的宫廷御笔而享誉全国,和北京的李福寿毛笔、上海的周虎臣毛笔并称为中国三大名笔。然而,156年过去了,今时今日胡魁章笔庄的现状今非昔比。
在沈阳中国城对面的一个小胡同里,好不容易找到了湖魁章笔庄。卖笔的大姐叫刘宏伟,她是胡魁章笔庄仅存的7名员工的一员。十年前,胡魁章笔庄在中街和故宫还有两家,因为种种原因,而今只剩这不足十平的一家店面。柜台上放笔的格子间里用小楷规整的写着各种毛笔的名字,身后的胡魁章老字号牌匾立在一旁,笔墨书香满溢却门庭冷落,让人很难想到这就是被列为沈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百年名笔——胡魁章。70多岁的李海先是胡魁章笔庄的经理,没有顾客的时候,他总喜欢挥毫泼墨,当然用的就是胡魁章毛笔。用了一辈子胡魁章毛笔的李老经理很自谦,一再表示不敢自夸自家毛笔,但是当我们不期而遇了从抚顺远道而来的顾客时,胡魁章的声名不言而喻。现在光顾胡魁章笔庄的大多是这样的老顾客,一次买20只毛笔的生意并不多见,事实上,胡魁章笔庄现在的生意可以用惨淡经营来形容。刘宏伟说,这一只笔的利润也就块八毛钱,一天也就赚个十来块,抛去成本根本就是赔本,但是有那么多老客户喜欢这笔,他们也只能撑着。
胡魁章笔庄一直在沿袭一百多年的前店后厂经营模式,前店经营不好一是源于毛笔的需求量渐少,二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思维传承,而后店的生产工艺繁琐更制约了生产效率。刘大姐告诉我,胡魁章毛笔有两大主要工序,就是水盆和干桌,其中又有很多细小的程序,制作一只胡魁章毛笔需要经过30多道工序,至今他们还在坚持用手工制作毛笔的工艺。从最初的选料开始到制成一只胡魁章毛笔大概需要20多天的生产周期,一只黄鼠狼的尾毛最多也就能出六七只毛笔。负责水盆工艺的李世美和负责干桌工艺的张国茹偶然从老师傅那里继承了胡魁章的制笔工艺,从选料、拔毛、齐笔尖到绑头、选杆,每一道工序都一丝不苟。青麻,就是咱们编麻绳的麻,用它做笔的骨架,现在一般的毛笔都用化学纤维做,而我们还在坚持用天然的青麻,因为这样做出来的笔特别有弹性,这也是胡魁章毛笔最大的特点。工具是骨头、木板、砖头和竹签,工艺是用嘴叼、用手捻、用砖烙,要想笔尖齐整,还要像这样把毛十八层疏六遍,再一根根的挑出来,起成薄片,用刀切齐。最后成型的笔头还要经过拔毛工序,把不合格的杂毛剔掉。一只笔的好坏完全靠师傅手头上的感觉和责任心,用她们的话说:要对得起自己手艺。
师傅带徒弟,一辈传一辈,传的不仅是技艺,更是对艺术的坚持。李世美和张国茹不会写书法,但是20多年却就在这件简陋的平房里默默无闻的传承着历史,冬天手被冷水石灰烧的干裂,夏天被灯光烤的老眼昏花,这都不算啥,但最让她们担忧的是这项艺术后继无人。
“紫柠羊鼬束健笔,刚柔挺劲润华编。”这是著名书法家王昆骋、沈延毅、冯月庵等人给予胡魁章毛笔的评价。去年的2月8日,“胡魁章笔庄”被沈阳市文化局列入沈阳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尽管,这门老艺术已经开始被世人重视,但要胡魁章毛笔焕发勃勃生机还需要新的经营模式的探索,一门百年的老艺术是否真的只能是阳春白雪的束之高阁吗?还是可以考虑和现代的经营模式结合广开门路,毕竟一门艺术要想不被历史淘汰,还需要广为人知物尽其用才能真正被传承下去。